恋上你中文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中文 > 千裡共孤光 >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照幺鏡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照幺鏡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千歸蘭放下心中荼蘼,好似少了些迷途,也就行的果敢。

如鳥兒入林般躲開地上的牡丹花,直接到了正在作舞的呈笑面前。

衣袍繁榮,他早就習慣滿身牽挂地與世上所有相會。

彼時,他俯視她,今時,他仰視她。

好似轉變了什麼,但千歸蘭卻覺這應該是對極了。此仙牡丹國色,萬丈華光,當應仰視來看。若不是火鳳燒仙界,他也想召來幾隻鳥,為此仙作陪。

而呈笑,此行不為别的,就為了帶來“笑”,無論是什麼笑。故而……身邊充滿有些俗氣的彩霧,嘴角那顆黑痣被描的大了一圈、黑了幾度,眼角色彩故意抹得不均勻,頭上大花也是插了三隻,歪扭不端正。

這,總該笑了吧。

“天女散仙花,福澤滿仙家,老身呈笑仙是也。”

“小友,你紫氣東來,當領一花。”呈笑道。

“嗯。”

千歸蘭聽得當真,并未心疑,雙手交疊,微舉過頭頂,琵琶袖不甚合身,微大,滑落下去,等着呈笑将花放到手上來。

對于神家、仙家,向來是垂眼以示尊敬,但…隻是純粹看着呈笑,并無不敬。他伸手接花,也不好不去看吧?重要的是…他想看。

但呈笑此時滑稽百出的樣子,看見這雙眼睛透出來的清明,不免為之一頓。

隻因要送的花,壓根兒不是正經花,就如同呈笑不是正經仙。她是笑面仙,總歸是要滑稽可笑的,正經不得。

這花,便怪得很,落到手裡,變成蟲子,蟲,好幾節,沾點土,咦……妙。或是一朵會炸開的假花,一碰便炸出粉霧,熏了一頭。再或是會飛,追着跑也追不到。

許多許多……捉弄的。

神仙都知她是笑面仙,往往有備而來。哪怕是稚兒,一雙笑意眸子,也是等待驚喜的笑意。

可面前這…不知哪裡來的新“主顧”,此時尤像那些下界子民一般,心悅誠服的樣子,等上她播撒一點真正的笑意。

如此便算了,凡間之物不必大費心思,心裡的俗欲都易滿足。

但又不同于下界子民,呈笑方才推着桌鋪一看便懂。觀衣可知,這位新主顧,許大有來頭。

不然,也不必讓神君費心思下仙界來請她這小仙來逗樂。或許是哪個走後門上去的小神……被哪方天藏着掖着先來逛逛。

見不得人,處于濁地。

若這麼想,這眼神難得可貴。

呈笑曆苦,才升仙,成仙時已年入半百,以半百年歲觀神,不得其眼中傲意,隻得空意。

神,眼中什麼都無,無情、無義、無欲、無念……大無之象,才造出大千世界。

這孩子,不似仙童機靈氣,也不似凡童傻氣,隻若稚子純真。

呈笑便覺,她也該真上一真。

便破了笑面仙的慣例,呈上一朵真正的牡丹,給這紫袍男子。

呈笑老臉得意地笑,手叉着腰在半空飄着,兩側嘴角恨不得飄上天去,黑痣更是随着嘴角去了,兩隻眼睛垂下看着這紫袍。

她暗道:“如了你心意,想必會高興壞了……我笑面仙在,定讓你開懷大笑。”

但隻聽。

“你頭上帶的…怎麼是芍藥花?”

一股子委屈酸澀味兒。

“你像牡丹…散的花也是牡丹…怎麼偏偏頭上帶了三朵芍藥?可是…不認識牡丹和芍藥?分不開它們?”

更濃了。

呈笑面上淡定極了,先是讓自己從空中降落下來,往側面走了幾步,再左笑笑、右笑笑,左看看、右看看,慈祥的很,引得千歸蘭跟着她走。

實則,呈笑先是心中質疑,她哪裡像牡丹?喔……不,不是她哪裡像牡丹,而是沒有别的仙說過她像牡丹。

牡丹長的那樣大氣、美麗,如果她像牡丹,早該被誇得天花亂墜了,何該被笑聲嘲弄呢?

她若真的像牡丹,也不用等到成仙之後的幾百年,今日,才等來這一句吧?

呈笑确定,這男子怕不是在弄虛作假,尋老婆子開心,可他眼神又不假。讓呈笑為難。

至于……頭帶芍藥,不是她不認,而是她私心……

“我和牡丹又不勾邊,帶那種花做什麼?”呈笑道。

呈笑仰頭,新主顧也低頭,不過看的是那朵牡丹,這滿臉,别提了,是呈笑最不想看見的愁意。也不算太愁,就是不快,可呈笑就是為笑而來,不笑,就是對呈笑的大不敬。

她有意反着來,叫他好生笑上一笑。

“芍藥…也美,可它與牡丹,是極為相反的花。芍藥妖娆、纏綿豔麗,不比牡丹雍容,你,當是最适合牡丹。”

“牡丹、芍藥都好,我帶來純粹覺得好看,長的也差不多嘛!看這芍藥,和我比,誰嬌?”呈笑道。

“差很多,不可混為一談……你不喜歡牡丹嗎?”

“哎呀,一般一般,這天女散花,散的都是牡丹,旁的花,我們是散不得的。散牡丹都散累了,頭上帶幾朵芍藥解悶罷了,做一回風流客。”呈笑道。

“可是你很适合牡丹,像牡丹,幾乎,就是牡丹。”

“你是百花仙子麼?牡丹、芍藥,哪裡需要分的這麼清,總歸是放在頭上的。你若是喜歡牡丹,我不是送你一朵?莫要與我争論不休!”呈笑道。

“我不是百花仙子……”千歸蘭道。

可他是鳥兒……鳥族是最知道花族争奇鬥豔的,但凡認錯她們,都會被罵個不停。而他是個合格的鳥兒,不說那些樸素的白花,花王牡丹,是絕對不會錯認的。連帶着,小跟班芍藥也識的清。

他還以為,呈笑雖不是花仙,但也懂花,知道自己是牡丹,便撒牡丹漫天。

靠近一看,千歸蘭才注意到,這呈笑頭上,帶着的是三朵芍藥。

他便有些焦急。

“不是百花仙子,就管不了花的事,除非你去叫什麼牡丹仙子和芍藥仙子來同我理論。”呈笑叉着腰道。

不說滿臉怒意,隻是不快。

但在呈笑臉上見到不快,少之又少,别提呈笑是“有名”的笑面仙,已是又像方才桌鋪那裡一樣。

慌亂之中亦引竊竊私語。

“吵起來了,和呈笑!”

“這仙能和呈笑罵起來!絕了,那得是多惹厭啊!”

“就是就是,連呈笑都不給他好臉色看!”

“天呐……”

“呈笑脾氣好的不行,如今,瞧瞧,臉都氣得變色了。”

這群仙,看熱鬧不嫌事大,哪怕被砂嗆了嗓子也要笑着看,被砂迷了眼睛也要揉着看。

全然沒發現這被嘲弄的,除了被他們說笑,什麼事都沒有。

但千歸蘭仍沒料到會如此,他不是愛争辯不休的妖,隻是方才急上心頭,又覺……呈笑如牡丹一般,讓他親近。

眼下,進,呈笑定然生氣,退,遭仙恥笑。他一向怕難堪之景,悄聲嘲笑還好,躲得開。但此時,衆仙幾乎是……圍着此處的,他便不動了。

再熱鬧的景。隻要他不作反應,看熱鬧的鳳、妖什麼的,都會嘻嘻哈哈散了,站的再久點,同他“吵”起來的,也會覺得無趣,自行走了。

這樣一切就會歸于平靜。

隻是以往,他獨身受辱,今日,可憐了這朵手中牡丹同他作伴,一同挨笑……

“呈笑,你該走了。”

有神傳音,言了一句。

可呈笑沒準備好。

呈笑還等新主顧同他再說上一說,她可有好多理論等着,什麼牡丹是花王、芍藥是花相、牡丹和芍藥之間的糾葛。她能說上許久。

她可不準備就這麼走了。

眼見着新主顧整個都被玄色鬥篷罩住,她送出去的牡丹花阿,主顧身上的珠光紫袍阿,稚子眼眸阿,還有那雙她才發現的耳環。這些,這些,都被暗玄之色蓋沒了。

呈笑想都沒想,就要上去拉扯。她一貫與仙親善,胡鬧極了,時不時撒潑打滾使出渾身解數,早就習慣動手動腳了。

不過手還未碰到,她餘光便能窺探到另一暗袍底下的神情,不甚熟悉,卻能感知,這股莫名顫意,是來自神的威壓。得這神色,呈笑的手便僵住了,抖了幾抖,随即又似碎裂落地般垂在兩側,擡不起來,全然不受控制。

正是方才傳音之神。

眼含制止,不容置疑,震懾仙形。

…不久。

光神已經帶新主顧走了,唯有呈笑留在原地,神帶着滿身威壓離開,她便逐漸恢複了控制。當下反應過來,極力閉眼穩定仙心,卻又受此時天上異象所擾,噴出一口鮮血,澆到牡丹上,澆到灰砂上。

她幹淨利落的擦掉嘴角餘留,坐在地上便開始運法固心,神色沉郁,雖有老色,卻再無滑稽之色。她并非滑稽之仙,隻是笑面仙。

呈笑觀遠處異象紅光,諸煙四起,心中雜亂想不出個緣由,隻能暗定心神,本也不是她該想的。

她隻是後怕。

神令,她竟忽視了一次。

不說忽視會有什麼後果,隻是神與仙來說,一個承運天地,一個承運天地子民。仙看神,天生會有種心底的信任,更有心底的認同。

故而不會無故相違。

若是違背,是仙的本心出了問題。

呈笑第一次忽視神令。

因什麼?就因跟稚兒理論幾句牡丹和芍藥?就憑二花……何至于此,何至于讓呈笑不敬天神。

何至于此……

……

何至于此!

雲孤光帶着千歸蘭腳下生風,亂街疾步走着,倒是憑生了幾分怒意,是誰來這小鳳凰面前都要變了個大花樣嗎?

呈笑是他千挑萬選出來的笑面仙,不說萬無一失,怎麼也不至于讓千歸蘭如此心澀吧?他請來呈笑,就是想為自己兜個底,叫小鳳凰總歸是笑模笑樣。

一轉頭……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何至于此。

他走着走着,實在是覺得不行,須得看一眼鳳凰,看看鳳凰什麼樣子,心裡存個底,才安心。

雲孤光拐着鳳凰,閃身進了一小巷,裡面仙霧暗行,不知有無仙家,他們隻停在巷口。雲孤光扒過鳳凰的肩膀,就低頭拿下千歸蘭頭上的兜帽,像掀蓋頭一般急。

掀完卻不急了。

鳳凰面色如常,臨近口處的唇上,有一點水光,嘴巴還動了動,顯然嚼着什麼。

雲孤光皺眉,捏住他的下巴要他張嘴。

“吃的什麼?”

千歸蘭感應着無字離自己越來越近,也就一直跟着雲孤光走了,進入小巷裡,也隻當拐了個彎。直到被掀了兜帽還不知怎麼回事。

就聽雲孤光問在吃什麼。

走路吃東西,實為不良。

他有些心虛,“花啊……”

千歸蘭擡起手,俨然是剛才那朵牡丹花,花瓣分布不均,被拔了許多。

拔下來吃了。

雲孤光松開他的下巴。

“你,不生氣?”

千歸蘭手裡有一搭沒一搭的碰着牡丹花,小花嬌弱,好在這鳳凰手勁兒小、動作輕,花瓣依然俏麗。

他自然是有極小的、一絲絲的、甚微的氣在,雲孤光不問也會馬上消散。但雲孤光一問……散到這裡也可以。

“生氣什麼?牡丹不認自己是牡丹,反把自己比作芍藥。那豈不就是,以國色之顔行妖豔之事?她自己定會覺得萬分矛盾。我氣什麼……”千歸蘭道。

“那你,也不難過?”

千歸蘭不再磋磨手中的嬌花,轉而繞起了花莖,一些花粉被抖落出來,散發一些牡丹芳香。

“她要比我難過一百倍才是!我從沒見過有牡丹花想做芍藥的,天下百花,明裡暗裡都瞧着牡丹、盯着牡丹。牡丹心裡不知多高興……她偏以牡丹之姿做芍藥,着實…着實假,引假蝶、招假蜂,咬上她,她就知道痛了。到時候定會哭出來。”千歸蘭道。

雲孤光聽之,放下心來。

“……倒是我多慮了。”

“你為天神,想的縱然是多極了。太愁,會一夜白頭,你不怕嗎?”千歸蘭道。

醫書有言。壓力大,發掉。愁絲多,發白。精神差,發短。

雲孤光雖為天神,容顔飽滿、充滿靈氣,但…他有呼吸,那就仍是血肉之軀,既是血肉之軀,也要多加愛護。

醫者不自醫,病者卻自病。

他作為醫者,應當多多提點病者才是。

好歹,存了仁心。

“怕,我怕啊……”

聽了小妖詢問,這神,呢喃細語出來幾個字,也隻有此小處能聽清,稍微離得再遠些,聲音就會被外面的呼喊聲壓住,或是被飛砂沖散。

“吃吧,吃光了這朵牡丹,再出去。”

雲孤光提起鬥篷,隔住風砂與吵鬧。

同時也隔住了光。

千歸蘭想吃許久了,小花生來,應是給小鳥吃的,他私以為是這樣。吃什麼長什麼,吃了牡丹,會長的更漂亮……

他輕扯下來一瓣,放入口中。

嘿……這小鳥貪着,隻顧自己吃。

雲孤光隻能看着他吃。

一片一片又一片,沒入口中皆不見。

東方天宮本就不少鮮花,也曾被某位天神讨厭過,隻因,百花争豔,香味更是不顧一切的往外散。

妖神還好,喜歡。

但是那位正神,受不了這股子争鬥香味。叫神都給除去了。

後來嘛……後來還是覺得要養起花來,自己不會養沒事,留着以後用,養不好也能派上大用場。

故而東天宮又重現花意。

光神便見過了百花。

從前,做石頭時,花朵極大,做大樹時,花朵極小。

如今,以養花者來看……花,長的正合适的大小。花瓣色澤也是相得益彰。

就比如,這牡丹花瓣,柔軟白嫩,透露些紅粉意,最好是含上一含,浸潤整片花瓣,讓其香留存于口。再順着紋理舔上一舔,感受花脈的錯亂,更能體會其堅韌、彎而不折,再挑弄,隻會順着慣意抖抖。

而其,就如同羽毛般,更是輕薄,很容易掌控住,躲不開,牙齒輕輕一咬,便能在白瓣上留下絲絲痕迹,咬多大,便留多大的印子,哪怕沒有咬破,也會清晰可見。咬過後,瓣還會凝出花汁,浸潤口中。

這都是花之姿。

雲孤光眼前就有一朵國色天香的花,美得…美得令他動情。

牡丹。

雲孤光沉溺于此……

“你也喜食花嗎?”千歸蘭問道。

他不經意擡頭,看見。

這神,一動不動,令他覺得有些羞澀意,是自己在吃獨食……雖說分享是人族傳承已久的美德,但本來一朵花就不夠兩個人吃的,哪怕花瓣層疊,可也不經吃。

雲孤光聞言,好似有些疲憊,閉着眼,擡起手實實在在地摸了摸山根,讓自己清醒清醒,才說。

“還好,未吃過。”

“給你。”千歸蘭道。

他拽下一片花瓣送過去,塞到雲孤光手心裡。

“你就拿一片花瓣打發了我?”雲孤光道,虛握住輕飄飄的花瓣。

“那…你想吃多少?這花……很好吃,還是牡丹,很漂亮。你若喜歡,便多吃些。”千歸蘭道。

“你吃罷,這些,不夠我吃。你吃便好。”雲孤光道,又将那花瓣放回花心上。

“嗯……”

好大方的神。

千歸蘭也不再細品,趕緊将牡丹群瓣吃了,隻留下一些殘留的幼小花瓣。

他有些猶豫……要不要全吃了,但是這些未成熟的小花瓣,很難吃,又硬又苦。

不是他不想吃,是所有的鳥兒也不喜吃。可是剩下幾瓣,又很……

千歸蘭看着……猶豫不決。

恰好。

“吃好了?”雲孤光低聲問道。

“嗯。”

花莖、花心、殘餘花瓣燃起,化為灰燼。

但光還是沒透過來。

千歸蘭側頭望着,差一點,就想說什麼,手酸否?胳膊酸否?沒問,怕惹上,讓他捶去酸氣。

到時,雲孤光不酸了,都轉移到他手上來了。他手酸一些無事,就是帶了很多戒指,去錘反而幫了倒忙。

所以還是不打擾的好。

他想到方才,便問:“神仙有哪三急?”

“你應當見過,可猜得到?”雲孤光道。

千歸蘭微微後仰,背貼着放松,實實地靠在身後的牆上,也不在乎有光無光了。

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熟慮的問題。

若是單是猜神仙三急,他斷然不會如此嚴陣以待,可“見過”,這……是在考他的眼力?

“釣魚。”

第一急,當為釣魚。

他破天洞入仙界,遇一老夫婦,河中無魚,那老夫婦卻仍舊擺着魚杆。

實在是急。

急得不等魚生出來就開始釣!天曉得!魚苗是釣不得的!實在太急。

“讀書。”

第二急,當為讀書。

他孤身潛入黃金紅玉翡翠城,這近千座城,無一仙發現他身上線頭頗多,不是天衣。就連同他搭話的那仙,也是問他讀的什麼書。

實在是急。

急得除了書,什麼都看不進眼裡了,他當時,錯漏百出,萬幸入書城,否則……怕是遭問起,隐瞞不住。

“第三急……”

“養花。”

第三急,當為養花。

他養花,但不愛花,曾自诩急切。他養花多為食……可仙家好似更加急,不懂其意的養花。

實在是急。

急的不明花意便拿來散、拿來養,既養了花,總歸要知其意……教花活的……明白……

此三,是他看來,仙家太急的地方。

“不是此三,可要再猜?”雲孤光道。

“你且說來,我聽聽。”千歸蘭道。

雲孤光胳膊果然不酸,又将鬥篷往上提了提,住在牆上,隔着外面更為嚴實了,什麼也進不過來,像兩個空間。

“第一急,喜迎親。第二急,拜天地。第三急,入洞房。”雲孤光輕聲道。

這……千歸蘭确實見過,再一條街的路口望了一眼,鴻士街,隻是并未細看。比起神、仙,神仙的急,也太小了。

“你們神仙的急,怎麼全急在一樣事上?”千歸蘭問道。

“這可是三件事。”

雲孤光揚揚三根手指。

千歸蘭将他得意的三根手指按下去,“那你說說是為何?”

雲孤光左手聚象,紅色流光線條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幾個場景。花轎、花馬、嫁妝、唢呐……實在為十裡紅妝之景,幾根線條動來動去,上演着一場小戲。

“喜迎親。凡間三十年做一萬工轎,十二年做一千工床,三年一套鳳冠霞帔……這些,天界一日便成。此等身外之物,都無需去急。唯有八擡大轎,十裡紅妝,實在急壞了神仙。”

“這十裡,不得飛、不得移、不得省,實打實地共同走過十裡,方為明媒正娶。新人自然是急。”

“此為第一急,喜迎親,身急。”雲孤光道。

微弱紅光為講者面上增色,有喜增喜、有悲增悲,可……雲孤光面上不說淡然無色,隻能還算平靜,透露出一點不拒千裡的善意。

語氣也十分平和,倒為這,看似“輕浮”的話語落實了可能性。

說不定說不定,真是真的。

雲孤光五指捏散線條,又重新散出幾根七彩流絲的光線,這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許是天家秘密,才如此晦澀。

“拜天地。凡間隻需拜天地、拜高堂、對拜。神仙不同,要拜上九重天、九重地、九位神、九位仙,一一拜過去,一一求同意。”

“拜,不急,急在天、地若不肯,需拜道肯為止,一遍一遍的拜。這……不知何時同意,雖然拜着天地,但心裡急。求得同意,方算白頭偕老。”

“此為第二急,拜天地,心急。”雲孤光道。

“入洞房。倒是最不急……”

話音一轉。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