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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蝶覓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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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往前翻了翻,翻到鬼的那一頁。

怪不得,怪不得單手就能将這小樹一樣的靈芝拔出呢。

這鬼比小樹一樣的靈芝還要大上許多,比巨人還要擴上一番,渾身冒着黑氣、黑色碎末,處處混黑看不清面目。

這盆兒在他手裡簡直像個小碗,有些可愛。

蘭妖又笑了出來。

伸手翻了下一頁。

隻有兩條橫線。彎彎曲曲、扭扭捏捏什麼都沒有,單單的兩條線,橫在書頁上。

蘭往後翻了許久,翻得手都有些微酸。書好似着了魔,一直不變,但眼見着翻過了一半。

“閣下……可是有什麼事?”空如這才出聲問道,以為是蘭看不懂字。

“有些累……”蘭妖實話實說。

“歇一歇。”空如道。

但蘭妖又念及鐘懷遠,讀書……哪有喊累的,當忘寝廢食。他便就這麼翻,一直翻到了最後幾頁才有一些文字和圖案。

第四個能看懂的故事,說……一條河的事。

‘流不盡神仙雨水,道不完淚語情長。’

‘此河名為淚語河,水取之不盡,當用之不竭。隻有一隐患,但微乎其微,怕渴之人,可千萬要來喝上一口!這河中一杯水,抵得上千杯萬杯!’

‘此河還有個名字,叫萬悲水。’

‘據說,有一對真正的神妖眷侶來過此地。’

‘打的是金字招牌,千真萬确。’

還歪歪扭扭标注了幾行小字。

‘這神妖眷侶放在平常書中,是提都不能提的,也就夢中、幻境中、弄虛作假中……啊,好像來件真事兒,可惜沒誰信。沒人信就沒人信,信了,我可就倒黴了。神界搖神,海界搖海。’

小字說得玄虛。不通什麼道理可言,蘭妖又緊着看河的故事。

‘說這對神妖眷侶,是驚天動海。’

‘一個跟天密不可分,一個跟海密不可分。’

‘瞞着天界之主,瞞着海界之主。這倆竟然真的就相愛了,天海密不可分,神妖同戀。’

‘可惜呀,一神一妖終究是——殊途。那兩位在斷心離别前,曾經就來過這淚語河。’

‘看到了淚語石。明白這河中之水悲,悲到喝不進去,比酒還憂愁。’

‘他倆便說了。要在分别前…喝一喝淚語河的水。誰先品不出悲傷,誰就轉身離去。’

‘約定好了,一神一妖真喝了起來。’

‘邊喝邊流淚,邊流淚邊喝。’

‘這神界的那神。沒怎麼經曆過情愛就被打下凡間,一直喜歡着這妖。不能說是神一見鐘情,可也是情窦初開時,一眼就認定的妖。’

‘這妖呢。也是未通情愛時,就遇到了這神,從此互相守護,彼此信任。’

‘他倆,還有點那麼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意思。’

‘是你知我心,我知你心。我悲你悲,你悲我悲。’

‘眼睛一對上,淚便流下來。’

‘旁邊有人族湊熱鬧。’

‘人族……到處跑,愛湊熱鬧,嘴閑不下來,腿也閑不下來。他們就眼睜睜的看着這兩位,各喝了一萬杯。’

‘各喝了一萬杯後,結果,就這麼同時,互相轉身離去了。’

‘衆人。愣都沒愣一下。’

‘當即就有人,把這淚語河的對聯給對上了——淚雨河中淚語河,萬杯水中萬悲水。’

‘衆人驚着。’

‘還真真真她她她大爺的給她對上了,那寫字兒的女子,直接飛升了。’

‘也不知道飛升上去當的是仙還是神。即刻飛升。’

‘千百年來,這後半句終是被神認可了。’

‘是怎麼被認可的呢?衆人蜂擁而至,尋其原因。’

‘最後一齊想出來一個。’

‘緣由為……這女子的名字——呈笑。’

‘呈笑…呈笑。淚語河旁賣花賣笑的女子,總說落花流水,更有傷意,便賣出了好多花。’

‘有人就判斷,這呈笑定是整日賣出了笑,給自己留的全是悲,才懂了淚語之悲。’

‘呈上笑語,方得悲水。’

‘故而故而,總之總之,這淚語河又多了個名字,萬悲水。’

‘淚雨河中淚語河,萬杯水中萬悲水。’

‘河中之水不在于多。而在于喝,喝上一杯痛徹心扉,已是悲,這是衆人早就知道的。至于為何是萬杯水中萬悲水……那必然要問,淚雨河中為什麼是淚語河了……

蘭妖看着這最後一個故事,不在乎神妖相戀的悲意,反而盯着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八個字出神。

他對這條河感興趣。

淚語河、萬悲水。

“空如,萬悲水在哪兒阿?”蘭妖作不經意問道,聲音飄渺,穿過層層黑紗,又直抓人心,提心過去。

空如扶了扶面具。

帝師确如其名,光,在帝師眼下,萬事都可見其真,哪怕是蝴蝶落下的粉,也會在光下閃出細輝。意在無所遁形。

蘭卻也如其名,蘭,當蝴蝶莽撞迷茫時,四面八方的蘭香當作指引,使蝴蝶歸去蘭香所往之處。意在有所遁形。

如果在光下想逃,便逃去蘭處,這對蝴蝶來說,真是種絕妙的救贖。空如這隻蝶就莫名覺得,有蘭在的地方,光便不會發現蝶的小動作,隻在意蘭的一舉一動,從而放過蝴蝶。至少,最近都是這樣。

光下尋蘭。

迷途不返,反而尋途。

空如一時以為這屋中換了主子。

“萬悲水……”她如實回答。

……

側園樹蔭下。

“哎呀!!這這這這…這要是野妖還好。這玉玲珑和鐘懷遠養出來的妖…豈不是要鬧翻天!比野妖還鬧騰。小祖宗,你可要小心!”徐總管道。

帝師剛從陛下那放出來,就又被徐大太監攔住說上些話。這大總管聽蘭成了妖,什麼也不管了,緊着勸帝師。

“喔?怎麼就小心了,能比野妖還要鬧騰?”帝師道,倒是有些興趣聽他說話。

“有父有母,那這妖,便會全學了他們的習性!事事都盯着他們的一言一行!”

“鐘懷遠!倔脾氣,認定之事,死不更改!”

“玉玲珑!傲脾氣,意決之事,我行我素!”

“這倆在一起養出來的妖,九頭牛也難改變秉性!”徐大太監道,在這小處左轉右轉。

還光搖了搖頭。

“半點不像。”他思量道。

“那就是沒學明白!他倆定然是不知這蘭能成妖。沒學明白的妖更接近不得!”

“若是野妖,随心所欲,反而活得自在。”

“這妖一旦被養上,心中就有牽挂,容易魔怔,生出妖魔之心,狂躁不停。”徐總管道。

“嗯……”

“他,确實很想玉玲珑。”帝師道,蘭妖親口說之。

“唉……這妖也是難違天性,小祖宗,你的心要護好,别被吃了,用作補他的妖心。自從接了這蘭回來,您再沒去攀山了,這也好,那山太危險。可也不能對妖放下戒心!”徐總管道,愛操心。

“呵……我巴不得他吃了我的心。”還光玩笑道,說得輕巧。

随即摸了摸頭上的白玉抹額,擺手走了,徐總管瞧着他身後晃得幅度有些大的背雲,就知他心急,也沒叫住他,隻是暗自要去尋些秘方。

“哎呀,忘了問是什麼妖?也好對妖備藥。”

……

殿中昏黑,他不喜太亮,光下事物無所遁形,而他卻應該有一片陰影之地,不過平常景色,隻是多了期盼?

還光擺手命其他蝶都下去。空如還在台階前沖裡面說着什麼,也就未動。

他一掀布簾進去。

蘭妖倒是緊着跟他說話。

“明日,空如帶我去些地方,不知何時歸……這次,我不會偷跑出去,或是再藏在畫裡躲着。有空如帶着我,她為我帶路。是光明正大的。”蘭妖道。

“哦,知道了。”還光道。

他拿起床邊的玉水壺搖了搖,又放回去。默不作聲地靠在一旁呆到了戌時後一些,理了理什麼,便不動聲色地轉身掀起簾子出了寝殿,徑直入了萬蝶書房。

已是回來晚了,許多事還需要他來定奪。

當不得多想。

……

申時已到。

蘭妖聞到了水的甜味,睜開眼。

白玉抹額正帶在那人的頭上,蝶紋黑帶襯他有些精白,眼裡瞳仁也是黑白分明,眼眶似有些暗沉紅。

今日他雖一言不發,但沒有忘記給蘭喂水,碧色玉水壺送到蘭的嘴邊。

蘭本想照着想好的那樣,喝一小口再哭出去,也不會背着還光,大方地哭。

但他心中有事,壓得周圍往下墜,又看見還光沉靜的模樣,莫名失了底氣,将壺裡的水喝了個幹淨。

玉水壺被空着拿走了。

這張床很大,否則也不會叫蘭這麼自由,許是橫躺兩、三個人都沒問題。

一些錦被、軟枕、薄被、祥獸枕頭,好幾套,都被睡夢中的蘭推走,大多數都落在中間,像矮山。

還光靠在另一側床帳一言不發,手中捏了什麼。離得比平常為他澆水後遠多了。

正半躺在那擺弄着東西,灰白臉色像石人一般,不是泥人……泥人要溫柔得多,而帝師此時冷冰冰。

一句話也不說麼,譬如好香…一直說的。蘭妖拿眼睛掃着他,帝師也沒看他。他昨日…沒喝水,可能不夠香。

但帝師日日都會誇上他别的,一直盯着他,怎麼都看不夠,有時摸一摸,誇他長得好…蘭葉十分秀麗…還有許多其它的。

都不誇了麼。

蘭妖斟酌着想說些話出來。比如昨日怎的那麼晚回來,或是昨日又沒有為他澆水,這些才講好的,還光怎麼總是食言……

沒等蘭想好先從哪裡開始說起,還光便站起來撩起簾子出去了。蘭妖緊接着扒開簾中一條縫,看他要做些什麼。簾紗輕柔,扯開了大半。

還光什麼也沒做,直直地朝着門口走着。蘭妖一驚……這麼快就走了。是在不知不覺間,早就到黃昏時了嗎?

“還光……”他輕聲叫住他。

見還光停住了側過來,蘭妖怕他未聽清,停了一下便又接着走,便掀開布簾跟到他身邊去尋他。

還光仍一言不發。

“你去哪裡?”蘭妖問道。

“書房。”還光道,說完又轉頭向前走去。

蘭妖不明為何他今日這般急,沒等他說完什麼話就要一直走。率先擋在寝殿的門口捂住門縫。

“有什麼事?”還光道。

被問得無措,蘭妖掌心不自覺地蹭了一下門縫,隻覺得外面有風吹來,要将他吹離此處。門是最不該被擋着的。

“……我……我。”蘭妖一直說不出來話。

還光不言不語,也不顧蘭妖以身軀擋着,幾根手指撫上門,就要拉開門。

蘭妖感受着身後的門馬上就要開了,風愈來愈大,不知為何不等他話說完就要走。

他終是沒忍住,手始終顫抖地按在身後的門上,眼淚卻流出來。

“你為什麼一日一個樣子……為什麼這樣。”蘭妖道。

“在你眼裡我該是什麼樣子?”還光道。

“小祖宗,馮公子來找您了。”空也道,也隻有他,敢隔着門,聽到帝師的聲音就叫他。

“叫他出去等。”還光道。

“馮公子說是急事,來的人不止他一個。嘿,您猜怎麼着?我看還真不少。百十來号人。”

“唐公子、徐公子、王公子、蕭公子、仙公子。柳小姐、雲小姐、孔小姐、江小姐、馮小姐。邀您同賞那牡丹亭,說是最引人入勝的第十出。”

聽着空也的語氣十分向往。

他倒是希望帝師去的,去了之後,空也可能跟着看上一看。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馮公子叫您要緊着去,可别耽擱了,姹紫嫣紅早已開遍了。”

“小祖宗,您去看看呢?”空也道。

蘭妖全聽清了,甚至一門之外其他仆從的小聲議論,都随風潛入。

什麼牡丹、姹紫嫣紅、如花,這蘭全都聽進了心裡。

霎時是風也冰涼、眼也冰涼,他定在那,處處冰涼,将他凍住,移不開腳、邁不開腿。

“不要去……不要去看牡丹。牡丹…牡丹…”蘭妖看着帝師讷讷道。

他想說出些牡丹的不好,讓還光不要去。但為蘭草,他比人還清楚,牡丹是多麼美,傾國傾城,不會像他一樣被随意丢棄。

那樣的花,合該一直長在明堂裡。牡丹的香味,更是蘭哭上幾年都比不上的。

他喜歡牡丹的樣子,說不出來壞話。

淚流得更加洶了。原是早就同人約好了要賞牡丹,這才急着走。連知道他今天要走,也不說些送别的話。

怕是早就想養牡丹了。他整日不開花、不能開花,就算開了蘭花也比不得牡丹美。

這樣便說得通了。

他要走,還光許是高興的。

“為什麼不許我看牡丹?”還光問道。

蘭妖淚流如細水連線,能聽得話卻說不出來,搖了搖頭,哽咽難言,一呼一吸間盡是拒絕。

“你習了人語,為何不言。”還光道。

蘭妖不知道如何說。

不說話的時候,遇見帝師就很好了,一切一切,蘭都很喜歡。為什麼成人之後,帝師卻不似以前了。

當人比草木難,有萬分困難、百般為難,蘭妖沒想過成為一個人後會如此,更沒想過所有因此天翻地覆了。

玉玲珑還一如往昔,也就罷了,但帝師與先前毫無相似之處,每日不是忘了為他澆水,就是忘了誇他一誇。

前日要他自己去尋水,昨日使喚别人給他喂水,今日一句話也不曾說。

如今更是,同他呆在一處都覺得不耐了嗎?急着去看牡丹,以前從未如此。

他不想說自己貪心,什麼都貪,便隻能不言。心中天人交戰,站不住腳。

一時間,蘭妖幾乎整個人半靠在了門上,袖子長,落在了毛毯上,袍擺也長,若是稍微亂動亂走幾步,不注意前路,怕是直直被衣裳絆倒。

他不會穿衣裳,裡外二衣,八條衣帶四個結,日日具由還光為他系上。此時剛睡醒便走了出來,腰上并未系上最後一條腰帶,衣衫不整,微微一動,香味便總會出來。

還光半張嘴,輕歎一口氣出去,沉吟半晌。

“莫哭了,我不去看,隻去書房。”他道。

還光說着,伸手解下頭上的白玉玄蝶抹額,伸手環繞在蘭妖白蝶袍腰間,規整系上,纏緊。

眼望一身白袍。

他卻總覺鄭好選的尺寸錯了。太大,衣擺也長,袖子也長,還軟、松,又是極為清減的白色,顯得蘭妖太單薄了。

這抹額一沒,他又分了心,眉宇間便不再冷漠,顯得和煦面龐。

蘭妖這才伸手抓住他的袖子。

“你養了蘭草,就不能養别的花了,也不可以看别的花,也不能聞别的花。石榴花、牡丹花、芍藥花、梅花……都不可以。哪怕我走之後,也不可以。不能看、不能聽、不能誇他們。”蘭妖道。

“知道。”還光道。

再沒話說了。

蘭妖垂頭往旁邊挪了幾步,讓開了門。

門被打開。

“小祖宗,真不去啊?戲上開花,奇幻得很。”空如忍不住說了句。

未有言語。

……

空如姗姗來遲,不比空也先到。

倒不是有什麼事絆住了她的手腳,隻是她行動本就慢,慢條斯理、準備得當之後,還要再慢吞吞地點上一點,這才遲了。

一走近便發現帝師正套着鞋子。

旁邊空也正暗自嘀咕什麼,空如未來得及和他說上什麼話,側立着。

“都準備齊全了。”空如道。

“嗯。”還光道。

再就直到穿完鞋也未同她說什麼。

好似滿不在乎,但若沒有帝師暗中将各關都發命了,她沒辦法一日之内将所有準備得當。

走時,空也跟随着帝師,順勢賤地拍了她胳膊一下。

平常空也就如此,對她敲敲打打。

空如并未理會,目送走他們二人,推門開了寝殿的門。

比在外面還香。空如扶了扶白蝶面,往回看了廊裡。兩邊黑蝶一如既往地死寂不動。

但……空如總覺空也暗有深意。他雖賤又調皮,可也不敢在帝師眼底下同她玩鬧。

思索再三,她還是進了寝殿中,合上門。

沒等轉身,餘光就看到門邊坐着一人,好不弱勢,不仔細看,以為是一擺件放在地上,任踢任動。

一襲白袍,垂頭捂臉,不是别人,就是那殿中蘭妖。

她本以為,這蘭妖會穿玄色,同帝師一樣。但後來見了方知是白色,倒也适配。處處潔白如玉,返璞歸真,不作一絲修飾。

蘭妖許是被門聲吸引,擡起了頭,面上不甚端莊。

空如見了,莫名覺得蘭妖也該帶上蝶面出去,好遮一遮這滿臉淚痕與面上紅。

就算是她,也想說上一句…君卿何故?我見猶憐。

如此出去,想必總會引來許多人見。私語紛紛,不知這小妖能不能受得。

或許會有人不顧一切地停下所有來問一問,幫一幫,叫他不要再這麼傷心。

空如也暗道:總是哭,雖香,但也傷身,還是不要如此得好。

“空如……”蘭妖見是白蝶,有些失意,但仍出聲叫她,面上一塌糊塗。

空如本想過去好生安慰他。畢竟……分别總是會伴随着悲意,而悲便總會流淚,有眼淚不稀奇,熬一熬總會過去。

實在是我見猶憐,當好些撫慰。往後她陪着蘭,理當如此,不過是隻蘭妖,許是好哄。連玉玲珑都可哄,空如怎麼不可哄?

“他走了,怎麼辦……”蘭妖說着話,希望空如能幫他一幫。

她彎腰靠近過去。

微弱燭火下,空如發現了一些不同于白的顔色,極為明顯,也極為熟悉,三觀殿無蝶不識。

一條白玉抹額,正整齊緊緊地系在小妖的腰上,不容松散,玄帶混雜在白袍裡。

見白玉,如見帝師。

她跪地俯身,并未言語,也沒安慰蘭去說些體己話。早該如此,隻是這妖屈膝彎腰又坐着,才遮蓋住了。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總能看出來。

看見便跪,是她怕了,空如無法做到身姿高于白玉抹額,白玉低一寸,她便矮一寸,名為至高無上的枷鎖,輕巧地鎖住她這一隻蝶。

隻有白玉高高在上,三觀殿才能屹立不倒,蝶才能常留。此時在這蘭的腰上,又坐着,極低,好似在塵埃裡。她隻能俯身跪地,希望這蘭妖站起來,将白玉抹額重系于頭上。

“殿下……”空如沒憋住,叫了他一聲。

而蘭妖隻是坐着靠牆,默默哭泣。

他也不知如何是好、如何是妙。

蝶覓花,花引蝶,他一介不開花的小蘭草,哪裡懂得蝴蝶所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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