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鸾……”
“你是…裝的?”千歸蘭茫然道。
“裝?”
“呵……痛是真的。”
雲孤光陰恻恻的話語落至千歸蘭耳旁。
“放、放開我!”
千歸蘭掙紮起來。
一如他破天後被囚時的那樣,光神以光線捆住他的手,限制他的身體,讓他可以掙紮卻無法掙脫的手法與從前如出一轍。
他百年前就會這麼捆人了。
“你太過分了,松開我!”
千歸蘭心中不僅暗含恐意,還有羞憤。世間竟有如此陰差陽錯,雲孤光兩副面孔,一個誘他過去,另一個卻再三阻撓不斷告誡他,他都不聽也就罷了,被拉進來也依舊罷了,但是,外面還有那麼多人在看。
作為神,失命事小…失節事大!
“雲孤光,你清醒點。”千歸蘭道。
“……”
雲孤光沒說話,但神力卻一直遊走在他的身體裡,他無法阻攔光神的窺視,光是不可阻擋的,除非将光源毀滅,将光灼燒。
“你還是那麼年輕稚嫩,神力也剛剛新生,神界很久沒有新生的神祇,他們都會關注你、觊觎你。”
“沒有…沒有,不要說胡話。”
雲孤光說得對,他現在不正常。
“有我在,誰敢靠近你?讓我看看你的記憶……”
“休想!”
千歸蘭口中速念道:“七方神境,破一切牢籠。”
唰!
火起光碎。
二神如繃緊的線被切斷,彼此後退數十步遠。
千歸蘭冷聲道:“東方天宮宮主,你是否擔得起這一神職,還有待吾的考量!”
遠在妖界邊境的鐵水情忍不住駐足停留,他動心起念,卻得不到分毫有用的東西。
天地間,多了一位他不認識的神明。
他是誰?
從哪來到哪去?
是魔神還是正神?
無論如何,天界大亂,此時此刻不可能再有新神誕生,人間必有大禍。
“速速歸去!”
鐵水情加快了動作,卻絲毫沒注意到,另有一位神祇,也悄然跟上了他。那神衣衫百變,面目模糊,如紙皮鬼魂般混沌……
待他到臨人界時,人間已亂如麻,成為了百廢爛墟。
有二者相鬥,而鬼,正在一旁看熱鬧。
“喔,鐵水情你來了?先别着急殺鬼,看看這是怎麼回事?”王其道。
有一隻鬼叫出了他的名字。
鐵水情一頓,挖出自己的心去辨認這隻鬼是誰,那鬼見了哈哈大笑,嘲笑他還是臉盲老樣子,哪怕成神了也是這樣。
“你是王其。”鐵水情手握赤子之心說道。
“嗯啊,你的心還記得我,神者之心名不虛傳啊。”王其道。
赤子之心逐一認去,王其、王玉寺、王琪、王天地、王萬祥、王萬象、王術奇……
是王家鬼魂們。
而正在鬥法的二神,他的心卻認不出來。鐵水情把心塞了回去,頗有些努力地去辨認着,卻實在不識。
“敢問相鬥者何人?”鐵水情思索再三,還是問道。
“哈哈,你問我?我問誰?”王其笑答不應,他知道,鐵水情又臉盲了。
王玉寺哼哧哼哧地笑了起來。
王其又說:“我估摸着是神界哪個神仙養的小情人跑出來了,正忙着抓呢,你且看看?”
鐵水情:“……荒謬。”
王其笑曰:“荒不荒謬,你看看就知道了,你臉盲認不出來,又不是瞎了,再者,耳朵會不會聽?”
鐵水情聞言,當真信了,側耳聽了起來。
“跟我回東宮。”其中一白衣男子說道。
“不可能,你救世便救世,纏着我是為何,放我走。”另一白衣男子說道。
“我救世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白衣男子喊道。
“……”
“……”
王玉寺吹了一個長長的口哨,衆鬼有所感,齊齊奔赴而來,豎起鬼耳來聽。
隻聽得一句:“真是好一個東宮癡情種,下界不為救世隻為你,啧啧啧。”
“什麼癡情種?”
“東宮什麼?”
“誰癡情誰?”
“東、宮、癡、情、種!”王玉寺重複道。
“東宮癡情種啊!東宮可太是個好男神了,種怎麼就不珍惜呢?”
“就是啊,很久沒見這麼癡情的神了。”
王其:“……”
王玉寺:“……”
王琪:“……”
鐵水情:“……”
王其冷冷道:“回去之後,加強鬼界學堂建設,做好鬼子教育工作。”
王玉寺:“收到!”
而那白衣男子聽了,更是氣憤:“休要胡言,你說想見我一面,今已見了,那便就此别過!”
“别走!”
鐵水情隻見一陣狂風飛蝶胡亂飛出,猶如蝙蝠,飛蝶散去,天地間隻剩下那男子一人,和一群地上偷笑的小鬼。
“癡情有什麼用?人家不在乎。”
“東宮這不是白費勁嗎,嘻嘻嘻嘻嘻嘻。”
“種可真有種,說走就走,你看到沒,是個黑袍人将他帶走的。”
“絕了……三角戀。”
“唉呀!”
“誰打我!”
“什麼鬼?!”
一群小鬼被拍的灰飛煙滅,又重新聚合,隻不過比方才虛弱了半分。
王玉寺道:“你怎麼拿我們族鬼撒氣?哪還有個神樣?怪不得他不……”
他低頭,手中蓦然一空。
“我的肉身呢?!”
“呔!還我肉身!”
王玉寺肉身,正在那癡情的白衣男子手裡。他手一擡,王玉寺肉身竟然動了動腿和胳膊,飛走了!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知道去了哪裡。
見狀,王其和王琪還有一衆王家鬼默默将自己的肉身收好,以免長腿跑了。
“我的肉身啊!我無敵英俊潇灑又不失風度的肉身啊!”王玉寺哭喊道,手朝天空抓了抓。
“你還有個鬼樣嗎?怪不得肉身跑了。”白衣男子道。
“我要把你拉下神壇!”王玉寺道。
“诶!别跟他打!”王其制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