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情solo的阿Paul如同心靈感應般側目與家駒對視,兩人做出來同樣的動作,掄起吉他默契笑得開懷,下一秒就相互砸了起來,阿Paul甚至還走到台前的音響上來回拉動吉他,家強抱着他的貝斯一個跳躍站到了鼓堆旁,笑看着哥哥和阿Paul。
全場被他們突如其來的舉動震驚住了!
“痛不痛快啊?!”
“我們不是破壞,記住一件事。”家駒調整着自己的背帶,鄭重地說道。
阿Paul在身邊逗着台下瞪着他們安靜下來的樂迷們:“好玩嗎?”
家駒解釋着剛才和阿Paul互相砸吉他的行為:“我們是用理性去宣洩,一些抑郁了很久的感情,我們是守規矩守秩序的。”
“為什麼要怕我們呢?”他對觀衆的反應有些不滿。
相較于平靜甚至不能理解的觀衆,舒慕明白,自從《秘密警察》大獲成功,他們的自由度被壓縮到極緻,内心積攢了太多苦水,砸爛吉他算是另一種情緒宣洩的方式。
家駒:“接下來,真的是演唱會最後一首歌。”
阿Paul:“終于可以起來跳舞,和我們一起,真的是最後一首歌了。”
伴随着《昔日舞曲》充滿激情和力量的尾奏solo,beyond七晚的演唱會就此落下帷幕。
連續七天演唱會下來,每個人的表現可圈可點,總得來說“真的見證”算是圓滿收官,而樂隊每個人都瘦了一圈,可他們沒有感覺疲憊,反而久久都在回味現場live的滋味,畢竟這可比待在錄音室好太多了。
當晚演唱會結束後,band房的好友們跟着樂隊一起返回二樓後座繼續狂歡慶祝,慰勞多天來的不易。
舒慕環顧一圈都沒發現家駒的人影,于是她悄悄從打鬧歡騰的人群中退了出來,恰巧碰到了家駒的好友。
“william。”舒慕緩步走到他跟前,好奇地問道:“怎麼在這站着。”
他無聲的沖着舒慕指了指前方的位置,那兒有一個熟悉的人影。
舒慕探頭一看,恍然大悟,沒想到家駒在這兒:“是那把隻剩下琴頭的吉他。”
躲在一處的家駒拿着那把斷了一半的吉他貌似很興奮的樣子,但笑容中顯露出了尴尬,這種隐晦矛盾的表情或許隻有他自己能明白。
舒慕記得那是他吃了快一個月饅頭省吃儉用買下的,如今卻被他自己給砸了:“他應該很不舍吧?”
william回憶着過去,眼前閃過太多難以忘懷的畫面:“那是他的第一把電吉他,買回來後我們倆一起,就是在二樓後座這裡各種改裝,直到滿意為止。”
他擡頭望了望夜幕下的天空,輕聲道:“親眼看家駒将這麼一把有紀念性的吉他砸的粉碎,我的心情其實很複雜,既可惜又覺得興奮。”
“我也是一名吉他手,但我自問沒有這樣的勇氣。”離開前,william坦率地告訴舒慕。
獨獨自己在懷念已經成為“曆史”的家駒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痛快了嗎?”
舒慕在他身邊坐下,笑着問他。
家駒側過頭去,目光訝然,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問。
“那一刻,感覺到自由了嗎?”她锲而不舍地追問。
聞言,家駒的心裡不禁升起一股暖流,喃喃道:“舒舒。”
“這一年大家看似風光無限,專輯賣到爆,拿獎拿到手軟,通告接不停,拍戲不間斷,但背後都承受了很多,吞下了各種各樣的不滿,既然忍得太辛苦,又有一個合适的宣洩機會,那何樂而不為呢?!”
“家駒,隻要你認為值得就好。”
“不懂你們的人,管他們幹什麼!”舒慕定定地看着他,語氣平穩而堅定:“家駒,你不是孤獨的隻有音樂相伴,你有beyond,有一幫和你玩的夥伴。”
那雙清亮的眼睛盯着她,搞得舒慕不好意思移開目光。
“舒舒,你也是,你有我們!”家駒微微一笑,整張臉的輪廓跟着柔和了很多,倒是令她心頭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