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駒歸來,樂隊集合,四人沒有任何休息的時間便一頭紮進了錄音室,如火如荼地完成剩下的錄音工作。
與此同時,地球的另一邊,南非政府宣布釋放在獄中度過27年零4個月的反種族隔離領袖曼德拉。消息傳到香港,家駒偶然在報紙上看到了介紹非洲領袖曼德拉被困獄中的故事,了解到自1962年10月開始一直被監禁,于同年出生的他加之前段時間愛心之旅的經曆,心裡油然而生一股敬佩之意。
band房内隻剩家駒一人,舒慕結束工作過來看他。
“就知道你還在這。”
家駒抱着吉他,桌上放着紙和筆,嘴裡哼着曲調,聽到聲音動作一頓,擡頭眉眼彎彎看着她:“舒舒,我又有了新的靈感。”
舒慕俯身一看,歌詞倒是寫了大半,旁邊還躺着一張報紙,她好奇地攤開,版面大篇幅的在報道最近火熱的非洲曼德拉外事新聞。
“這位非洲領袖真是了不起。”
“是啊。”27歲的家駒若有所思:“人一生中能有多少個二十七年?有多少人能願意以自己漫長的歲月換取别人的自由?”
舒慕坐了下來,凝神思索:“每個人生活在這個複雜的社會中,雖說前路漫長,困難艱辛,尤其像我們這些普通人,但若是一路能堅定地走下去,我想總是能看到希望的。”
“曼德拉不僅代表非洲黑人,我覺得更能代表整個世界。”家駒說:“為什麼要以種族膚色區别對待?每個人都需要自由、平等和人權,并為此而奮鬥,創造出隻屬于自己的光輝歲月。”
舒慕笑望着他,輕聲問道:“你是不是聯想到自己了?”
“是。”他點頭,舞台之下這位霸氣主唱變回了最真實的樣子,渴望被懂得:“beyond在香港的樂壇打拼多年,到今天能在流行音樂中站住腳跟,憑的就是抗争和希望。”
說完,他低頭撥着琴弦,把新寫的歌詞唱了出來:
鐘聲響起歸家的訊号
在他生命裡仿佛帶點唏噓
黑色肌膚給他的意義
是一生奉獻膚色鬥争中
年月把擁有變做失去
疲倦的雙眼帶着期望
今天隻有殘留的軀殼
迎接光輝歲月
風雨中抱緊自由
一生經過仿徨的掙紮
自信可改變未來
問誰又能做到
可否不分膚色的界限
願這土地裡不分你我高低
缤紛色彩閃出的美麗
是因它沒有分開每種色彩
………………
聽着似質問、似不甘的渾厚沙啞唱腔,還有那雙無法忽視的明亮眼睛,閃爍着點點星光和希望,霎那間,舒慕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幕幕樂隊在地下時期最艱難的情景。
作為樂隊中的靈魂代表,他一定承受了太多。
一曲結束,家駒從他的精神世界中回到了現實,他放下吉他,清了清嗓音,詢問道:“感覺怎麼樣?”
“這首歌立意深遠宏大,我覺得有望拿下今年樂隊組合金獎了。”舒慕笑開了花,不住的拍着手贊賞不已。
“希望如此。”拿起稿子反複看的家駒同樣充滿自信和期待地應道。
“你準備給這首歌起什麼歌名呢?”
家駒微微一笑,回答道:“《光輝歲月》。”
經紀人Leslie來二樓後座探班時,對這首歌也是贊不絕口,早期家駒的填詞功力還比較吃力一些,可能和他學曆不高、讀書的儲備不多有關,但他又屬于在音樂方面天資聰穎的那種,所以短短兩三年裡就能寫出《光輝歲月》這樣的歌詞,真的太難得了。
這一年,香港衆多樂隊相繼走向終結,轉戰其他領域,即使地位如日中天的beyond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關于樂隊解散和發生内讧的謠言滿天飛。
記者在聽說有一家公司為挖走阿Paul,甚至承諾滿足他所有提出的要求,當面對面向那位冷酷飄逸的吉他手确認消息的真實性和想法時,阿Paul疏離簡短地表示自已沒興趣。
盡管樂隊四位成員都已名利雙收,但相較于兄弟間的情誼,談論金錢是他們嗤之以鼻的。
家駒在訪談中講道:“我們有八年的情誼,從無到有,從落魄一步步開始嘗試到成功的滋味,這些都是我希望和我的朋友們一起分享的。如果離開樂隊,我相信我的創作之路會很快終結。”
唱片公司之間競争管用的手段,隻會讓樂隊變得更加團隊。
“現在我們共同的目标是希望再攀上另一個演藝事業的高峰。”家駒并不在乎最近發生的閑言碎語,堅定的說道:“所以,我們既不會自滿,也不可能勾心鬥角或者互相猜忌。而且多年來成員之間在創作上形成的默契已經密不可分,更不會輕易解散或者單飛的。”
beyond早已習慣香港媒體玩遊戲的套路,懶得理會的他們正忙着飛去台灣,因為樂隊首張國語專輯《大地》剛剛在那裡上市,裡面的十首歌曲均來自于過去發表的作品,隻不過是重寫了歌詞。
由于四人的普通話水平有限,國語版的填詞工作便交給了老搭檔劉卓輝、好友劉宏博等一些專業人士共同完成。
雖然在台灣,beyond有一些追求者,但一切仍要從頭開始,宣傳手段不算新穎,還是老一套的上電視、接受采訪、拍攝MV等等。
馬上要進棚參加的是一檔名叫“雞同鴨講”的綜藝節目,車上四人争分奪秒練着普通話,希望等會不要鬧出太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