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謹是夜裡回來的,白芷原本想報告慕容煜的情況,問他什麼時候去暗室,她有些擔心他把人給忘了,自己得一直伺候他,但到了門口就被衛無伸手阻止了。
衛無皺着眉頭搖了搖頭,示意她别進去。
“又出什麼事了麼?”白芷好奇地問,“是不是少夫人鐵了心要和離,公子死活不同意?”除了這事能讓公子發愁,她已經想不到别的事。
“……”衛無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頭隐隐作痛,“你小聲一點,你怕公子聽不見?”
白芷伸手捂嘴,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屋門的方向,裡面隐隐約約透出抹修長的影子,“他有沒有問起暗室裡的人?”她壓低聲音問。
衛無無奈:“沒有。”
白芷有些着急起來,“他是不是把人給忘了,他不能隻顧着少夫人那邊啊。”
衛無淡淡看了她一眼,“你這麼惦記着密室裡的人,直接進去問公子好了。”
白芷又不傻,她才不要在江懷謹心情不快的時候去禀報事情,“你怎麼不去?”
她話音剛落,裡面傳來江懷謹低沉壓抑的聲音,“白芷進來。”
白芷蓦然瞪大雙眸,心裡惴惴不安,見衛無要笑不笑看戲的樣子,氣得狠狠推了他一下,才輕手輕腳地推門而進。
江懷謹坐在書案前,低垂着眉眼在書寫着什麼,昏黃的燈光照在他臉上,有股陰郁的感覺,白芷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跟前,“公子有何吩咐?”
江懷謹動作未停,頭也不擡地詢問:“那人怎麼樣了?”
白芷偷偷往書案上瞄了一眼,也看不懂他寫的是什麼,也就不好奇了,聞言回:“挺好的,有吃有喝。”
江懷謹動作微頓,終于擡起頭來看向白芷,盡管他和往常一樣沒什麼不同,但白芷卻不自覺地提起萬分精神,腦子也在飛快地轉動。
“我可沒讓你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啊。”江懷謹慢悠悠地說,唇角甚至還帶着一絲笑意。
白芷挺怵他這種笑,想到自己今日還跟慕容煜分享了燒鵝,她心虛地低下眼眸,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她的頭越埋越低,在她覺得自己即将化作一鹌鹑埋進沙子裡時,頭頂傳來江懷謹的一聲歎息。
“退下吧。”
白芷蓦然擡起頭,隻見江懷謹靠在椅背上,手指揉着眉心,看着有些疲憊。她有些疑惑,有些不解,公子喚她進來就為了說這兩句話?她也不敢問,帶着滿腔疑惑默默地離開了。
白芷為了這件事愁了一整夜,第二日一大早就來到了江懷謹的院子。她不知道要不要給慕容煜送早飯,想來詢問他,恰好碰到衛無從江懷謹的屋中走出來。
“這幾日我不在府中,凡事你自己注意一些。”衛無提醒她。
“你要去何處?”白芷詢問。
“受公子之命,去辦一件事。”
“公子怎麼不讓我去?”
“公子憐你辛苦,讓你休息幾日。”
白芷心裡老大不高興了,她甯可出門辦事,也不願意伺候慕容煜。更重要的是,公子這幾日很不對勁,她總覺得自己會做錯事惹得他不快。“我可以替你去辦事情。”白芷眨了眨眼睛,期待地望着他。
衛無搖了搖頭,沒有同意,随即離開。
看着衛無揚長而去的背影,白芷一臉愁容,心裡無比羨慕。
呆呆地站了片刻,她突然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她扭頭看向屋門,也許她應該問問江懷謹她今日需要做什麼,她甯可聽指令行事,也不想動腦子去想自己該怎麼做。
她剛擡起手準備開門,門卻突然從裡面打開了。
江懷謹從屋裡走出來,一掃昨夜的陰沉,又恢複了往日的從容雅緻,穿着也異常整齊修潔,也不知道要去何處,“公子,你要去密室麼?”白芷忍不住問。
“密室那邊你看着便行,不必讓那人過太好。”江懷謹淡淡回了句,便走了。
白芷暗暗撇了下嘴,她想他肯定是去找少夫人了,不然也不會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公子真是越來越不務正業了,再這麼下去她不會要守着那人一輩子吧?真是想想就覺得可怕。
***
有了江懷謹的命令,白芷就沒怎麼理會慕容煜,這日她在屋裡呆上一日,沒有去密室看慕容煜。公子不讓她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他那麼健壯的一個大男人,餓一天也死不了,她本來想等到第二日再給他送飯,結果第二天她受江懷謹的命令出去辦了件事,再想起慕容煜已經是晚上,她想到他有心疾,怕他出事,就拿着晚飯去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