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狼魔在半刻鐘後才恢複知覺,思考獸生了半刻鐘,懷疑自己看錯了。
尊主那是什麼意思?
隻聽了句夢話就放過雲瑕了?
雖說尊主行事莫測,沒人能真正窺探到他的心思,突然發難将人折騰一番是常有的事。
可突然放人,應該是極少的吧。
它大大的腦殼空空的腦袋想不出為什麼,這小子究竟有什麼特别的?
此時,早已熟睡的雲瑕又翻了個身,伸手将狼魔抱住。
他忽然擡起臉,後怕地拍了拍自己胸口:“媽呀吓死我了,差點人就無了。”
狼魔這下是真跳起來了,你不是睡着了嗎!!
“哎别動啊,讓我好好睡,明天還得繼續修煉呢,還想不想早點跟我打架了。”
狼魔:“??”你還能睡着?
雲瑕側身撐着頭,拍拍堅硬的地面:“來嘛狗子,給墊墊。”
狼魔:“……”你才狗。
此人确實特别,昨日還怕它怕得要死,今日就能挨着它睡覺,面對尊主還能裝睡說夢話。
實非常人。
狼魔對他肅然起敬,再這麼下去,說不準哪天也會死在他的膽大包天上。
翌日,雲瑕睡飽後爬起來就開始修煉。
作為一個現代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飛天遁地,隔空取物,所以熱情十足。
等到天近傍晚時,他已經初步掌握了自己的内丹,然而還遠不能自由發揮,相當于隻掌握了開關,要不就全開,要不就全關。
至于細節控制,還有賴修煉。
幸運的是等他完全掌握熟悉,就能直接調用魔丹裡的魔氣,不再需要從零開始積累,作為一個卧底,雖然沒有本文男主那麼厲害,但能被男主看上送過來,他的底蘊還是很不錯的。
雲瑕已經很滿足了。
起身拍掉身上泥土時,雲瑕發現自己簡直沒法看,滾得渾身是土,整個人灰頭土臉的。
得去洗個澡。
他還沒法施展清淨訣這種雖然不難,但需要控制的術法,隻能乖乖用最原始的辦法洗。
剛要找狼魔,才發現它已經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因為解決了一個大難題,雲瑕心情放松,在竹林裡閑逛看風景。
這一望無邊的竹林雖然雅緻好看,但着實單一,看着看着雲瑕就走神想到昨晚的事情了。
可能因為他是穿書而來,總沒有太多實感,對任何事的任何情緒,都能快速代入也能快速剝離。
所以他也能放手去做任何事,也就算所謂的“膽大包天”。
當然,跟他的本性也有關。
如果他非要死,死前能看到魔尊那位美人的臉,那也是挺美好的呀。
想什麼來什麼,忽然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衣袂飄飄,長發飛舞,宛若仙人。
背後的晚霞仿佛是他寬大的袖袍,一起映入雲瑕眼簾。
他看呆了。
魔尊緩步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呆傻的眼神不由哂笑:“不認得了?”
雲瑕喉結滾了滾:“尊,尊上,我隻是被您閃瞎眼了。”
魔尊側了側頭:“閃瞎眼?”
雲瑕覺得他側頭思考的樣子實在太好看太可愛了,一點都不像個日天日地的大魔王。
“我除了您誰也看不到了,這不就是眼瞎了嘛。”
這根狗腿捧得魔尊挑了挑眉,覺得挺有意思,便輕輕一笑,整片晚霞都失了色。
“不修煉了?”
雲瑕見到他就心情愉悅,點點頭:“今日的修煉結束了,尊上,您是來接我出去的嗎?”
“嗯,你還想在這裡過夜?”
雲瑕受寵若驚:“多謝尊上!”
心裡嘀嘀咕咕:昨天半夜想來弄我,今天特地來接我,真是個喜怒無常的男人。
魔尊身高腿長,步子大,幸好走得不快,雲瑕能亦步亦趨地跟上。
細碎的腳步聲交疊,竹林裡的薄霧散去許多,景緻宜人。
許是此時氣氛太好,雲瑕沒忍住得寸進尺:“那個,尊上,能不能順道帶我去水邊呀,我想洗洗。”
魔尊低頭瞥他一眼。
雲瑕不好意思地走開兩步拍拍自己衣擺,免得把灰塵揚到魔尊身上:“尊上,我在這裡好像沒法施展法術,掐不出清淨訣。”
魔尊:“此地壓制修為,你沒法好好調動魔氣很正常。”
兩人沒說多久,魔尊就把他帶到了一處流動的溫泉旁,袅袅熱氣蒸騰,擡頭便能看到絕佳的晚霞景色,着實讓人心曠神怡。
雲瑕贊歎了一句,餘光看到魔尊并沒有離開。
他心下一動,魔尊也一起洗?那不就能看到美人沐浴了!
他故作鎮定地說:“尊上,您先請。”
魔尊似乎看透了他,那雙暗紅的眼睛裡如有水波蕩漾,像一汪醉人的紅酒,一邊側頭看着他,一邊緩步走到溫泉邊,擡手輕輕勾住衣帶,一扯。
那單薄的外衣流水一樣從他身上滑落。
剩下一件裡衣,衣領被帶得松開,露出部分光潔肌膚,魔尊一根手指伸進衣内。
雲瑕看得頭腦發脹,根本移不開目光,那雙變成酒紅色的眸子好像一對鈎子,将他的心勾了過去,對方一舉一動慢條斯理又輕緩優雅,伸入衣裡的手指沒有立刻将衣服拉開,而是沿着前襟邊緣慢慢滑下去。
腹肌若隐若現。
雲瑕鼻子一熱。
糟了!
他臉色瞬間爆紅,手忙腳亂地捂住自己鼻子轉過身去用力擦了擦,生怕自己當着魔尊的面丢臉至極地流鼻血。
反複确認沒真流後,他松了口氣。
魔尊已經下了水,身上依然穿着那件單薄裡衣,正靠在對面的池壁上,雙手張開擱在身後的岸邊,長發一半落入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