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清楚雲瑕身上的衣服以後,突然閉了嘴,有點驚訝地看着他。
雲瑕:“?”
那魔衛突然毫無預兆地咚地單膝下跪,恭敬道:“屬下眼拙,請大人贖罪。”
雲瑕:“???”
他兩輩子沒被人跪過,一時混亂了,隻能也單膝跪下來,無奈地說:“跪之前能不能提個醒?好了,我們抵消了,能告訴我為什麼跪我嗎,大人,難不成我被尊上封了什麼大将軍?”
他唯一能猜到的是魔尊念他多少有點功勞,比如小世界裡沒有當場背叛,而是用話術拖了一會兒邊境王,出來以後念他護主有功給封了個什麼名頭。
怪不得那些巡邏的見他到處溜達也沒管。
那魔衛見他這樣,一時不知是站起來還是繼續跪着,最後隻能彎腰更深,埋着頭說:“不是,是尊上親自将您抱回了寝宮。”
雲瑕眨了兩下眼睛,抱回寝宮?
他提取出兩個信息:很多人都看見了;不是封大将軍,而是大家誤會我是什麼重要的人。
雲瑕沉默,他能想象那個畫面,向來殘暴無情的尊上突然抱了個人回來,還放到自己寝宮裡,确實詭異。
設身處地為尊上的一衆下屬想想,确實不知道怎麼對他,尊上即便抱個女人回來,估計也沒人認為那是尊上看上的人。
這到底是件好事還是壞事呢?
魔宮裡很多人都認識了他,而他作為一個卧底,變得這麼高調實在是失職,但話說回來,他都不打算幹卧底了,高調點就高調點吧,這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想到這裡,雲瑕雙手将人扶起來,笑盈盈地問:“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那看着非常老實的年輕魔衛對上他滿含笑意的眼睛,愣了愣,連忙低下頭:“請您吩咐。”
“我在找我的狗,嗯……就是尊上把我抱回來的時候,我懷裡也有一條狗對吧?它受傷了,請問它可能在哪兒呢?”
魔衛想了想:“受了傷的話,應該被送去星魔閣了,那裡有療傷陣法,一般有魔衛受傷的話,去那裡療傷能快些恢複。”
雲瑕眼睛一亮,高興地拍拍魔衛肩膀:“多謝了兄弟!請再幫忙帶個路吧。”
魔衛同意了,帶他往某個方向走。
雲瑕挺喜歡這個魔衛的,他跟其他魔衛不太一樣,身上沒有那種寒刀冷戟一樣的鋒銳感,看着很好說話而且很好忽悠。
他一邊走一邊跟魔衛聊天套話,很快知道他果然是調進魔宮沒多久的。
他還要到了這個魔衛的通神符,這是每個人獨有的,制作後打入自己的精神印記就可以交給别人,别人點燃通神符後能通信,距離較近的話還能知道大概位置。
說到興起處,雲瑕幹脆面對着魔衛倒着走,一邊走一邊跟人聊,偷師到了通神符的制作方法和使用方法,非常滿意這個可靠的新朋友。
魔衛完全被他話帶着走,由于很信任尊上,他也就完全信任這個剛見面的人了。
“這兒實在是太大了,我有預感,以後肯定會迷路,到時候你記得……”
話沒說完,他就看到魔衛陡然停住腳步,看着他身後,整個人肅然正立,變成了一杆長槍,他想向雲瑕使個眼色,卻不知道該怎麼示意,隻能着急地眼睜睜看着雲瑕撞到了那人身上。
雲瑕:“哎呀不好意思……尊上?”
他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大群人,為首的那位非常熟悉,看頭發看身形很明顯就是魔尊,但魔尊臉上戴了個黑色的面具,看不到臉。
原來魔尊平日不以真面目示人啊。
咦?這面具有點奇怪,像一團薄薄的黑氣,邊緣不太規整,好像活着一樣。
看着看着,雲瑕眼前開始朦胧,看不太清楚,便更加仔細地瞪着眼睛盯着面具看,結果越看越頭昏腦漲,意識也飛快模糊。
就在他身體晃了晃的當下,一隻手蓋在了他的眼睛上。
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不能盯着看。”
雲瑕的大腦像被澆了一大盆冰水一樣驟然回神。
“額……”
尊上的面具還有這種功能,是不準直視本尊的意思吧。
雲瑕拉下魔尊的手,隻好看着他鎖骨的位置:“好吧我知道了。”
跟着魔尊的都是魔界的頂層人物,執事在這裡都是排不上号的,跟在最後面,最前面的是魔将,甚至還有一個領地的魔王。
不管性情如何的,心思多深沉的,此時都免不了目瞪口呆。
他們跟了魔尊那麼久,自然很清楚尊上的性子,從來沒有人敢在魔尊面前那麼大條,那麼随意,那麼……自如。
那日不少人親眼所見魔尊親自抱了個人回來,還讓那人在尊上的寝殿裡睡了好幾日,已經很匪夷所思,如今真正見到那人,既震驚又驚悚。
他們本以為尊上會将那人的眼珠子挖下來。
修為稍微差點的,盯着尊上的面具多看幾眼後,下去都要恢複半日才會消除那股暈眩和痛感,像雲瑕那樣還仔細盯着看了那麼久的,居然當場就沒事了,隻能是尊上護住了他。
雲瑕揉了揉眼睛,将最後一點不适揉散,餘光看到魔尊身後一大票人個個像見鬼一樣看着他。
哇這些都是尊上的左膀右臂,心腹大患呀!
雲瑕立刻露出八顆牙齒标準笑容,沖他們招招手打了個招呼:“大家好大家好,怎麼說來着……幸會幸會,我隻是個小小的魔侍,不是什麼要緊人物。”
衆人從他的臉看到他那隻還抓着魔尊手的爪子,攤着臉不知道做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