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招呼直接出擊,完完全全的狂放風格,空閑的手藏着的石子也跟着打了過去,目标是加州清光那半握不握的手,作為對劍道赤誠的刃最為忍受不了的地方。
先打落握刀的手,再換刀背砍向肩膀和手臂,隻有這樣這個笨蛋才會知道在戰鬥中毫無防護措施是多麼愚蠢的事情。即使加州立刻握刀砍落石子,分神的破綻他也不會放過。
刀光乍現,勝負就在一瞬之間,但這一瞬,和泉守兼定沒能看清。
等他回過神,已經是螢丸提着他的衣襟,在遠離加州清光數步的地方了。
發生了什麼?和泉守努力回想,擊落石子的劍招毫不猶豫地揚起,自下而上,軌迹的盡頭是——他的咽喉。
不可能,那麼大張大合的招數,自己怎麼可能會防不住。
可事實就是他下意識按住了自己的脖頸,被割喉的恐懼慢一拍湧上心頭。
和泉守兼定是一把極化的打刀,在各種極端環境的戰場出生入死,戰鬥經驗非常豐富,他可以感知到加州清光的靈力并沒有自己的靈力深厚,卻是第一次在面對敵人時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咳咳,第一次嗎你,和我這種刃戰鬥?”
清光輕咳着,還是那副睡不醒的樣子。很難想象這樣的他,剛才釋放了一道完美的劍招。
“無論是多強的刀,隻要擁有咳,人類的身體,”他漸漸走到包圍圈的中心位置,将後背留給貞宗,“被擊中要害就會死。”
螢丸不得不出手幫和泉守,這瞬間的移位讓貞宗有了可乘之機,他以樹為踏闆,如一支離弦之箭射向遠方,留下嚴重變形空出一個洞的樹幹。
與此同時,加州清光也随之奔襲,以較慢于短刀的速度在後方護航,羽織随之上下翻飛,好似一隻翩然的黑色蝴蝶。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兩把短刀,五虎退和藥研藤四郎一左一右在樹枝間穿行,準備越過加州清光直接追擊,可每當要越過對方時,就會從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攻擊,被迫減慢速度,牽制腳步。
和泉守的襲擊似乎給了加州清光很多靈感,他随手拎起幾個石子就朝着短刀的命門扔,在短刀的攻擊範圍外耍流氓,趁對方不注意偷襲一刀,真的惹怒對方了又一躍回到原來的位置,左一下右一下,非常端水。
對于身後的追兵則顯得十分冷淡,除了針對太鼓鐘的遠程攻擊被他庇護下來,其他的攻擊都一一躲過。
“真麻煩啊。”再一次躲過和泉守憤怒的斬擊,加州清光歎了口氣。
“我不是說了嗎,我的任務不是打倒你們,是掩護。”
眼看着白色的身影越來越遠,燭台切心急如焚,他下意識求助身旁的鶴丸,小隊長咬咬牙,露出一個挑釁味道的微笑。
他敲擊着耳垂的金色飾品,再次傳達出信息。
對方覺得隻用拖時間便有恃無恐,而他們的優勢正是默契的戰術連接以及壓倒性的人數。
作戰無聲無息地開始了。
加州清光每6秒就會向右攻擊牽制一下藥研,就趁這一刻加州視覺的死角,螢丸、和泉守、鶴丸和燭台切同時行動,和泉守和燭台切屈膝疊掌充當踏闆,螢丸和鶴丸踩在上面,配合着搭檔臂力的助推高高躍起,一橫一縱同時攻擊。
這一擊是絲毫沒有留手的,他們已經做好将刃攔腰折損重傷帶走的覺悟。而五虎退會在得手之後立刻追上太鼓鐘貞宗,将兩振同時帶回本丸。
戰術上完美無缺,挑不出毛病,他們執行得也沒有問題。
問題在于,他們都對對手一無所知。
刀光接近身影,就要觸及他的那一刻,打刀實實在在接住短刀的攻擊,利用樹枝的側面為着力點調轉方向,以一種匪夷所思的姿勢後仰,如同海豚躍出水面一般躲過了十字型的斬擊,同時不忘拽住藥研的肩上護甲的布條,用力一扯,短刀直接和偷襲的兩刀迎面撞上,扯作一團,墜入地面。
經此一役,落後一段距離,加州清光更加難以阻攔了。
自極化之後,和泉守都是運用靈力正面殺敵,很少有這種在劍術上被壓倒的無力感,他在這把刀身上甚至隐隐見到了那位劍道天才的才氣。
驕傲肆意,所向披靡。
“好疼!”清光抱怨着:“腰好疼啊,感覺内髒都要出來了,嘔。”
挫敗他們合擊的打刀并沒有任何開心的神情,臉色越發的慘白,身體狀況看上去十分堪憂。控制不住的猛烈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眼角帶出些許淚花。
他将胸口的衣襟合攏了些,卻發現羽織的一角出現了細小的破損。
是因為剛才的斬擊。
加州清光停下了腳步。
在場的所有刃都意識到,這一瞬間,有什麼發生了改變。
他第一次握實了刀,轉身,向他們走來。
“本來沒想理你們的。”
“看來你們特别想死啊。”
轉過刀鋒,他如玫瑰般的眼眸燃燒着,燃燒着,滲透出綿延不息的憤怒。
“你現在的樣子倒是像樣了一點。”和泉守兼定還在不要命的挑釁。
鶴丸他們也不是吃素的,擺好架勢,做好正面迎敵的戰鬥準備。
死鬥在所難免。
“大家都把頭腦冷靜一下,完全不是需要見血的事情吧。”
五虎退運用投石成功阻止了貞宗前進的方向,突然出現的聲音卻讓他難以置信的回頭,聲音顫抖:
“骨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