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心急如焚卻被告知信号中斷的觀衆們正在展開怒濤般的投訴。
雖說直播功能才實裝到各個本丸還不到一個星期,新設備相關措施不太完善可以理解,但大部分審神者還是怒吼“剛上線的新功能都做不好吔屎吧你?!”把官方罵得狗血淋頭,并且要求最短時間内恢複信号。
牽動着衆人思緒的不僅僅是巡邏隊的六把刀劍的安危,還有那一振異常而癫狂的龜甲貞宗的去向。
如果不是他的外觀沒有明顯的骨化特征,不少觀衆都懷疑他已經加入時間溯行軍的陣營。又或許是因為,他渴求的并不是改變過去,而是停留在此時此刻。
另一邊,巡邏二隊藥研正帶着隊友前往目标壓切長谷部的所在。
直播時間短暫,技術組未能确認發信源的所在,他們同樣也未能提取出多少有用的信息。審神者的樣貌被遮住,無從聯系。
擺在二隊面前的是一道無從查起的難題。
時空帶是一片鏡子,在時間溯行軍侵入過去,企圖改變曆史之時,這片鏡子碎裂成無數塊細小的碎片,每一塊碎片都擁有這面鏡子的特質。所以進入每一片碎片的刀劍們,都會經曆相同的時間,相同的曆史。
要确定是哪一塊碎片,需要定位。
就像兩點确定一線,兩條相交線确定一個平面。當兩位不同的審神者的靈力進入戰場之時,這個戰場便會趨于穩定狀态。
确認男性審神者和壓切長谷部曾經發生戰鬥的位面,再根據靈力的痕迹追擊,這是他們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萬事開頭難,初次篩選是最辛苦的,他們通過直播畫面和敵人的信息确定了時空帶的範圍,但更多的信息也沒有了。
所幸,隊裡還有高手。
藥研和明石不約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大慶。
摸魚刀左看看,右看看,指着自己:我嗎?
隊長點頭:别看了,就你了。
“真是沒辦法啊~還是得求助大慶君我啊~”
癡迷于現代知識的刀劍在寬大的袖子裡搜刮,眼裡閃着興奮的光,終于找到想要的工具了,舉起一個蛋形的鐵塊,發出哆啦a夢的效果音:
“嘟嘟嘟——時空篩選器。”
“錄入信息之後可以從無數可能性中篩選出符合條件的時空位面哦~是居家旅行殺人的不二之選。”
聽到道具的說明,藥研決定咽下對這個像健O奇O蛋一樣的鐵疙瘩的吐槽。
“首先——找到視頻上戰場的所在。”
“第二步,在相同時空帶的同一位置輸入篩選條件:火焰燒毀旗幟,這個概率比較低,來長谷部君你拿着這個!”
“這樣有長谷部存在的,且火焰燒毀旗幟的戰場都可以顯示出來了~”
“順便一說為了不違背時空定則,這個篩選器完全由制造日本刀的鋼組成,靈力驅動,為了方便攜帶進行輕量化——”
藥研一把捂住了大慶的嘴,“好了好了,這種科學工藝的事情下次說。”如果不制止,這貨能聊上七天七夜。
大慶的主人【三明治】大人是科學狂人,熱衷于用鋼材制造各種各樣可以通過時空壓強利用于實戰中的發明,她制作的商品在進行高難作戰的審神者群體中很有人氣,甚至還會從官方那裡接收特殊訂單。
原本興趣的驅使,加上審神者的影響,導緻大慶經常向他人布教,逮着新發明的話題說個沒完。
篩選之後範圍大幅度縮小,二十七個可能的位面,這是可以接受的數字。
接下來就是單純的重複作業,來到位面,然後對比視頻中的痕迹,鎖定目标。
煙霧,槍炮的痕迹,馬蹄印,看來就是這裡沒錯。跑了五個點,總算是找到了。
“大慶去調查審神者的靈力痕迹,其他人四面散開,搜索目标刀劍可能留下的線索,他待在這個時空帶的時間不短。”
“根據呢?”陸奧守問。
“一擊制敵。他不僅清楚這個時空帶會出現什麼敵人,還非常清楚地形,不然不可能在亂鬥中灰塵都不沾染一點。”
戰鬥經驗充足的刀劍也可能做到,這個理由尚不充分,陸奧守還是有些在意,最後被藥研短短兩個字說服:“煙霧。”
當時審神者一隊和敵刀在煙霧的另一側,那把長谷部卻毫不猶豫地出鞘了。這種自信,不是單單實力可以解釋的。畢竟敵人的刀種不同,要害也不同。
事實正如藥研所料,半個時辰後,他們在樹林中發現了野營的痕迹。
枯木和樹枝升起的火堆以及燃燒之後的灰燼,單薄的布料作為夜裡保暖的裝備,一些野果子還有野獸的骨骼——是狩獵來果腹嗎。用繩子自制的陷阱,換洗的衣服……
痕迹比想象中的多太多。
連今劍都忍不住吐槽,這把長谷部到底在這裡呆了多久。
一直沉默不語,用手代替說話的明石國行,撚起自己的發現,語氣沉重:“我們都多少進行過潛伏任務,在過去的時間中待一個星期,甚至一個月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有一樣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東西。”
那手中的東西發出叮鈴聲,令衆人心神一震,外為藤巴紋,内為織田木瓜紋,印有刀紋的鈴铛在空中閃爍着金色的光芒。
“提取到審神者的靈力殘留了嗎?快點聯系總部。”藥研臉色一沉,轉身催促大慶:“我有不詳的預感。”
稍稍回溯時間,壓切長谷部随審神者一行進入傳送門之後,并沒有來到本丸的大門口,反而是到達了某處山腳下,而本丸就隐藏在山林之中,還需要步行一段距離。
期間男人不斷嘗試向壓切長谷部搭話,然而打刀對男人的讨好和詢問态度冷漠,隻在必要的時候為全禮數發出聲音,表示自己聽見了。若是不知情的人見到此情此景,或許會覺得古怪至極,理應身在高位的審神者點頭哈腰,盡力尋找話題,而對主人鞠躬盡瘁的刀劍反而泰然處之,高高在上。
隊伍中的其他刀異常安靜,陸奧守吉行和笑面青江受了中傷,步伐稍慢,所以在落在隊尾。浦島虎徹性子急,在最前方帶路,長谷部則緊守在審神者身側。
藥研藤四郎不自在地理了理自己的手套,整理袖口和紐扣,全身透露着感到尴尬所以假裝自己很忙的氣息。
“就快到了。”
他指了指隐約在視線内冒頭的建築,那是本丸的最高點天守閣。
越來越接近本丸,審神者感覺到回到了主場,也越發的有底氣,炫耀起自家獨有的氣派的大門,和金碧輝煌的屋頂。
“為了保障安全,本丸附近還設有屏蔽傳送的結界,如果感到不舒服了,還請擔待。”
男人說着道歉的話,卻是眉飛色舞,一副誇耀自豪的姿态。
“你是本丸的貴客,請惬意地享受招待吧。”本丸内的刀劍上前來迎接,為男人卸去身上盔甲。男人大手一揮,顯出東道主的架子。
審神者身上也受了傷,指骨、手臂、還有肩膀,男人的長谷部此時上前,主動提出招待同振:“戰鬥難免沾染塵土,請允許吾主去沐浴更衣,整理儀容。由我來為你帶路,參觀本丸内部。”
壓切長谷部點了點頭,應允了。
這座本丸比尋常的本丸要大上一倍,活動的刀劍卻不多,顯出一分空曠之感,田地内種植糧食,山伏國廣和大俱利伽羅辛勤地耕作着,見到他們也隻是點頭示意,埋頭苦幹。廚房由燭台切光忠掌廚,他和加州清光在準備晚餐,兩個人忙得不可開交,壓切長谷部目測了一下煮飯的木桶深度,大概是十四合米飯。
接下來就是各刀派的活動室了,白天裡大家都各有任務,所以遇見的刀并不多,小夜在陪着江雪看花,兩人身上靈力的反應十分微弱,應該是少有出戰,壓切長谷部突然止步,問怎麼不見其他短刀。
“短刀們在休息。他們的主戰場是夜戰,和我們晝夜颠倒,昨晚應該累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