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走了走了,遼兄,這路見不平的事情做完了,咱們該幹正事去了。”華服男子自然地勾着玄衣男子的肩,幾人再沒有往沼澤裡面多看一眼。
見那三人要走,純以甯焦急地尋找着自己還存活的同伴,可一眼望去,盡是滿地散落的肉塊。
“求求你們,救救我!”
純以甯連滾帶爬地跑過去,拽住了女人鵝黃色的裙擺,手上的血污弄髒了幹淨的綢緞。
聞新桐後退了一步,躲在玄衣男子的身旁,看着地上的純以甯,兩條秀眉皺了起來。
像是拽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純以甯的手死死的抓住聞新桐的裙擺,她顫抖着唇,擡起頭望着三人,求生的欲望将她吞沒。
“救救我,救救我……”
眼前一黑,純以甯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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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他們又來了……”
“不行,他們要攻進來了!”
“姥姥!怎麼辦!”
純以甯顫抖地擁着一位婦人,擔憂地望着前面施法抵抗的族人。
妖異的紅光從洞外透過結界的裂縫刺進來,映出一張張充滿恐懼的面龐。
裂痕越來越大,身旁同族的光芒愈發黯淡。
“你們先走!”一位老人指揮族人撤了靈力“去塗山,我送你們出去。”
純以甯一把扯住老人的衣角:“姥姥,我們一起走。”
對方蹲下身,溫柔地望着純以甯,用力握了握她的手:“阿甯乖,去塗山等姥姥,跟好你青姨。”
她将純以甯的手遞給旁邊的婦人,張了張嘴,似乎還有什麼想要交代的,可是随着結界清脆的碎裂聲,她柔和的眼神變得決絕。
随着她一個揮袖,白光打進純以甯胸口,連同牽着她的婦人都被震得退了一步。
純姓老人屹立于紅光中,雙手在胸口快速結印,她的身體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光芒逐漸增強,六條巨大的狐狸尾巴在她背後展開,迸發出的白光耀眼得甚至要把紅色吞沒。
光芒慢慢從她身上剝離開來,在純狐族衆人身邊彙聚,形成了一個半透明的保護屏障,将衆人與外界的危險隔絕了開來。
保護障成功聚成,老人虛弱了許多,她似乎有些站不穩,深深吸了口氣,一閉眼就揚手将那載着衆人的屏障向洞口打了出去。
看着獨自留在洞中的老人,純以甯急得在屏障中又哭又鬧。她眼看着白色大尾一條條消散,那紅色的光随即化成怪異的模樣,前赴後繼地撲進去,将白色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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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以甯猛地睜開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此刻,她不在陰暗的洞穴,也不在潮濕的沼澤。幹爽柔軟的棉被擁裹着她的身體,日光透過輕薄的床帏,細細碎碎地灑進來,祥和安甯的氣氛讓她的心情些許平複。
純以甯深吸了口氣,蹑手蹑腳地從床上起來,有些好奇地看向屋内,陳設簡單規整,窗邊的桌椅一塵不染,她透過上面的銅鏡,第一次認真看了自己的模樣。
她的眼睛很大,肌膚白皙如雪,烏發柔順地垂落在臉頰,如果不是嘴唇有些泛白,即便不着粉黛,也能算得上是明豔動人。
身上滿是淤泥和鮮血的衣服已經被換下來,柔軟幹淨的布料讓純以甯感到了從未有過的舒适。
窗邊傳來幾聲鳥叫,沒多久房門就被敲響了。
是那個華服男人。
“你醒了?”
純以甯轉身,聞子浩似乎愣了一下,他偏了偏頭,不自在地幹咳了一聲,眼睛不再看純以甯,就這麼望向了别處。
“衣服是我妹子給你換的,你現在已經安全了,我們還有事要辦,就此别過。”
一聽這話,純以甯急了,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扯住了他的袖子:“能帶上我嗎!”
從純以甯記事起,那些人就一直追着純狐,族人在一次次逃亡中不斷減少,他們這一支還是全靠着有姥姥的庇護才活到了現在。如今姥姥沒了,同族也丢的丢,死的死,隻有自己一個人的話,被那些術士找上豈不是案闆上待宰的魚肉?
不行,決不能落單,不然真的死狐一隻了。
“這……”
看着淚眼汪汪的純以甯,聞子浩有些不知所措。
“不行不行!”躲在外面偷聽的聞新桐察覺到自己哥哥在動搖,便跳了出來。“我們又不是去遊山玩水,危險的事情多呢,你家在哪,我們最多送你回家。”
純以甯眼裡暗了下來,可随即又充滿希冀:“那可以送我去塗山嗎?”
“塗山?”聞家兄妹二人對視了一眼。
“你去塗山幹嘛?”
“我姥姥說,會在塗山等我。”說完純以甯就見沼澤中那個一招就制服怪蛇的玄衣男人走了過來。
‘他就是那個一下就把怪蛇解決掉的男人,要是說服他是不是就能帶上自己了。’純以甯放棄了之前想要說服聞新桐的想法,直接将主意打到了眼前的男人身上。
“求求你,别丢下我!”幾乎是一瞬間,純以甯就以一種膝下黃金沒命貴的姿态抱住了男人的大腿。
就怕對方不同意,她極力地介紹着自己的技能:“讓我做什麼都行!抓魚!摘果子!哄娃娃睡覺!我都會!”
“你叫什麼名字?”那男子開口,聲若洪鐘卻不失清朗,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望過來,深不見底。
有戲!純以甯擡頭,再次以一種楚楚可憐的眼神望着他。
“我叫純以甯。”
聞新桐聽到這個先不淡定了。
“純以甯?純姓?你是純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