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坐的筆直,雖然身體被風吹的有些搖搖晃晃,但還是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自稱塗山的男人。
天空被黃沙籠罩,讓人看不清他的樣貌,但他的聲音純以甯絕對不會認錯。
像是怕狐狸在這關頭跑出來,紀聿安一手猛地把它的腦袋按了回去。
純以甯不服的露出兩隻眼睛看着塗山遼,胸口突突的跳。
他就是塗山氏……
随着塗山遼的靠近,吹的幾人睜不開眼睛的風沙逐漸停了。
直到他走到跟前,幾人才看清有沙塵自他腳下凝聚,原本肆虐的風沙在他周圍乖巧地湧動着,而他周圍的沙子形成了一層朦朦胧胧的屏障。它把外界的喧嚣和危險盡數隔絕了,不過這裡面倒不如水霧中濕潤,幹燥的很,還是讓人很不舒服。
眼前的這張臉與記憶中的重疊起來,還是那雙沒有情緒的琥珀色眼睛,純以甯有些慶幸自己現在不是人形,否則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奇怪。
原來他不是聞遼,而是塗山遼。
“想來閣下就是塗山少主。”謝行川朝塗山遼作了個揖。“在下淩雲仙山謝行川。”
對方回禮,隻剩紀聿安在風中淩亂。直到師兄回頭看了他一眼才反應過來匆匆作了個揖。又低頭看盒子裡純以甯看着對方直勾勾的眼神,心裡有些吃味,沒忍住将她小聲數落了一番:“沒看出來你竟是個色狐狸,看到帥氣公子就走不動道。”
小狐狸頭都沒回,一副懶得理睬紀聿安的樣子。
倒是塗山遼聽了這話,微笑地順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又回頭看向有些許狼狽的謝行川“蒙眼障是狐族妖法,一般的确能靠水化解,不過這裡面有點怪。”
“此話怎講?”
“謝兄不覺得這裡的溫度很高嗎?”
這句話仿佛一下點醒了一人一狐,他們之前進過一次蒙眼障,這樣想來這次的的确與之前不一樣,謝行川運轉出來的水霧沒一會就被蒸發掉了,根本來不及進入結界。
看着若有所思的謝行川,塗山遼還是持着那抹笑:“我的好友已經去請風伯雨師了,待法障一破,一切便真相大白。”
純以甯看着被擋在外面的風沙,耳邊是三人談論的聲音。
她不确定塗山遼有沒有認出自己,雖然現在靈力盡失,但之前在他們面前展露過自己的真身。
既然他們有意向自己隐藏身份,那最好别認出來吧……
塗山遼出現在這裡,那麼小遼應該也在附近了。
烏雲不知不覺就壓了過來,環境變得更加昏暗了。遠處有朦胧的呼喚聲傳來,随着聲音的靠近,一個鵝黃色裙衫的姑娘撞了進來。
來人是靈鳥聞新桐。
塗山遼口中說的好友,便是靈鳥一族的兄妹。
随着雨滴的落下,護着他們的沙子像是突然失去了生命一樣,盡數消散了。周圍的空氣也變得濕潤了起來,可同時一行人也暴露在了狂風中。
眼前的蒙眼障并沒有像預想的一樣被破解,隻是随着雨滴的落下,結界上出現了許多被化開的窟窿。
不等衆人反應,塗山遼先一步竄了進去。
衆人不做多想,緊随其後。
剛入法障,濕潤的空氣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比外面更為猛烈的風沙。幾人又躲到了塗山遼的沙障下,相比之前不同的,便是多了位漂亮的小公主。
“你不是說那風伯雨師就能把這結界給破了?為什麼現下隻是被砸了幾個洞?”紀聿安一臉質疑地看着這位塗山少主。
那位與塗山遼并行的靈鳥公主回頭瞪了一眼紀聿安,還沒開口回怼就被身旁的塗山遼打斷了。
“這裡面有别的東西,至于是什麼,在下也不知。”
塗山遼回頭朝紀聿安笑笑,原本以為他會生氣,誰知竟是個好脾氣的,這可顯得紀聿安有些小家子氣了,純以甯都替這位感到尴尬。
紀聿安面對塗山遼的笑臉一時間不知該做何回應,倒是自己的師兄拱手向塗山遼緻歉。
當事人都不在意,聞新桐倒是眼刀沒停過,紀聿安翻了個白眼。
得,這女的一定是那塗山少主的狂熱擁護者。
外面的風沙猛烈,幾人隻能看清沙障中的彼此,至于外界的一切都是模糊一片,縱使大家都瞪着眼睛使勁看也是無用功。
“啥也看不清,那咱們這埋頭瞎走也不是個事兒啊。”紀聿安抱着狐狸撇嘴抱怨。
這後面一出聲,前面原本走的好好的聞新桐“啧”了一聲又回過頭瞪眼。
紀聿安本也就沒覺得自己說錯什麼,張嘴正要和靈鳥公主怼起來,身邊的師兄倒是先說話了:“雖然師弟說話有些冒失,但也不無道理,我們已經走了有段時間了,但周遭狀況不可見,我們此行是否原地轉圈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