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帶一絲猶豫的,純以甯掌心的火焰猛地就朝身後打了過去。
她急急轉身,身後卻空無一人。
就在這時,一股溫熱的呼吸毫無征兆地吐在她的臉頰上,純以甯本能地一縮,卻并沒有跟來人拉開距離,一隻纖細的手緊跟着搭上了她的肩膀。
“妹妹,是來跟我一起修煉功法的嗎~”
純以甯猛地攥住肩上的手,順着轉身的勁道,将那人往地上用力一甩。
“砰”的一陣悶響,一個披着袈裟的女子摔在了地上。
這是跟塗山遼學的,雖然招式一點不見華麗,但勝在可以化被動為主動。
不想與這人有過多糾纏,純以甯大步走向角落的孩子,将他一把拽起,剛要冒險使用縮地成寸之術,周圍便又升起了濃濃白煙。
那女人一點不嫌地上的髒污,盯着純以甯與孩子慢條斯理地站起來,“好妹妹,我觀察你很久了,你身上的氣味很特别哦。”
玉足無情地将地上的人彘踢到了一邊,她扭着腰悠閑地走了過來,“不知加上你,能不能助我功法大成?”
說罷,一道淩厲的掌風襲來,純以甯躲避不及,擡手便将這招接了下來,她有些不确定的覺着,自己現在的實力似乎可以與眼前這個女人打的有來有回。
她的麻煩隻在于那惹人煩的霧氣。
果不其然,眼前的女人再次消失,純以甯牽着一旁的孩子謹慎地感受着女人的氣息。
“聞着妹妹身上的氣味,原身是狐狸吧?”右側傳來女人戲谑的吐息,純以甯将孩子護在身後,身後一記尾擊甩去,佛塔本就殘破的青石地面又被砸了一個坑。
沒打中。
“好兇啊~妹妹猜猜我的原身是什麼?”
對方明明是妖,但身上一點妖氣都沒有,難道是身上的袈裟掩蓋了氣息?
攻擊從四面八方襲來,掌握不到對方的位置,純以甯漸漸落了下風。
“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我隻知道牆上的秘法寫的不對。”
“你說什麼?”
女人原本輕佻的聲音瞬間陰沉下來。
周圍的白霧逐漸散去,女人黑着臉顯現在純以甯的面前,她的五官終于被清晰地看見。
明眸紅唇,是個美人。
純以甯知道自己賭對了。
“牆上的字寫的橫七豎八,錯漏百出,你能修成功法才怪。”純以甯随意指了幾處,那女人果然回頭去看,幾隻紅色的狐狸自純以甯的掌中躍出,張嘴朝女人的後背撕咬過去。
攻擊沒有奏效,純以甯清晰地看到,幾乎是在狐狸碰到袈裟的一瞬間,密密麻麻的金色經文在袈裟上顯現出來,如烈陽融雪,狐狸無一幸免。
“你是什麼人?這些地方正确的寫法是怎麼樣的?”那女人并不在意純以甯趁她不備時的攻擊,急急轉身,癫狂地拽着純以甯看着牆壁上的文字。
純以甯哪會真的幫她看哪些地方有錯漏,抓住機會就伸手朝那女人的面門襲去,可對方好像被激怒了,她借着袈裟的力量,粗暴地将純以甯的臉按到坑坑窪窪的牆壁上。
“其實,你根本不知道哪錯了,對吧?你是騙我的。”
純以甯眼看着那女人的瞳孔變成了一條細細的線,感覺被愚弄的她憤怒的摁着純以甯的腦袋在牆上摩擦。
凹陷的字迹蹭的純以甯生疼,她的腦海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名字。
純清絕。
這是出現在旱魃口中的名字,當時旱魃還将自己錯認為她,頭骨也一定與這個“純清絕”有着密切的關系,自己夢境裡的女人就是她也說不定。
“……我姓純。”純以甯猶豫了半刻,最終還是沒有直接搬出純清絕的名字,眼前這個女人看上去不像什麼剛化形的妖怪,并且還在模仿萬骨淵牆上的秘法,如果碰巧認識純清絕,自己就露餡了。
摁在腦袋上的手沒有放開,但純以甯明顯感受到那隻手的力度松了松,眼前的女人眯了眯眼睛,似乎在等待純以甯的下文。
“那裡,不是陰,而是骨。”
純以甯朝那處努了努嘴,轉而又看向了另一處,“這裡,這幾個字不應該出現在這一排。”
摁在自己頭上的手一松,那女人魔障般重複着純以甯的話。
“不是陰……而是骨……不是陰……而是骨……”
“怪不得……怪不得……”
“還有嗎?還有哪錯了?這裡應該是什麼?”那女人激動地握着純以甯的雙手,眼裡滿是對秘法的渴望。
純以甯哪記得全那麼多古怪的文字,能記住這些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看來下次做夢還得在萬骨淵多記些……’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得先把我跟那孩子送出去。”純以甯跟她說出了自己的條件,她内心也有些忐忑,正要想别的辦法時,那女人竟果斷地答應了。
“好,你将秘法盡數講給我聽,我必然不傷害你們。”
隻要先出了佛塔,想辦法拖到塗山遼發現自己不見,他們的勝算應該不小。
女妖信守承諾地在前面帶路,那白霧實在詭異,不知不覺間幾人竟已經上了好幾層樓。
純以甯盯着女妖的背影,她似乎一點不擔心自己會背後偷襲,畢竟有着身上那件袈裟,自己的妖力并不能傷她。
就在純以甯以為能順利離開這陰暗的佛塔時,卻猛然發現門口竟站着一個人。
借着掌中的紅光,她看清了來人的模樣,正是寺廟的方丈。
“阿奴,你壞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