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遼不喜歡這個阿奴,甚至有些厭惡她。
純以甯覺得,一個人就算再遲鈍,那麼明顯的針對也應該感覺的出來吧……
他們要去育靈河,塗山遼與自己同乘一騎,那阿奴被要求化為原型,全程都被挂在塗山遼的蛇矛上。
去集市買衣裳也是,阿奴隻能在外面等着。
即便是這樣,阿奴也不死心的時不時要去撩撥一下塗山遼,純以甯有時候都替她捏把汗。
要不是她還有滿月盞沒交出來,純以甯覺得塗山遼真的很有可能會一矛戳死她。
當然,殺了那麼多孩子的妖也沒什麼好同情的就是了。
一路上,阿奴也将自己的事情交代了一遍,她推崇純狐秘法,佛塔牆上的符文就是她拼拼湊湊刻上去的。
當然,有許多錯漏就是了。
法雲寺的方丈修習邪功,為了“成佛”無所不用其極,一邊放任貓妖殘害孩童,一邊與其行陰陽調和之事。
還有一件事情,純以甯也很在意,她坐在丹霄上,回頭去看背後那人,“塗山遼?”
“嗯?”
“為什麼你嘴唇的傷口還沒愈合?”
塗山遼妖力很強,像是雙生鬼那一戰,手臂上多麼可怖的傷痕都能快速愈合,怎麼這點嘴唇上的傷到第二天了還沒好轉。
不會是妖力耗盡了吧……
再加上塗山遼這幾天感覺有些悶悶不樂的,純以甯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留着,讓自己長長記性。”
幸好不是妖力耗盡了,純以甯倒是松了口氣,但聽塗山遼的語氣,純以甯更笃定的覺得他心情不好。
“我們不是赢了嘛,那秃驢就算使了陰招給你嘴唇上來了那麼一下也沒用,最後還不是被我們送下去了?”
純以甯幾乎要習慣丹霄的速度,現在甚至敢頻繁回頭,“我們塗山遼那麼英俊潇灑,即便是嘴唇破點皮也風姿不減!”
身後的人沒有反應,聽了這些隻稍稍擡了擡眼皮,但好在眉頭有些許舒展,純以甯又加了把火:“我們塗山遼妖術那也不是一般的強,一個打一堆都不成問題!”
塗山遼眼神中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的笑意,他的嘴角也微微上揚,雖然這個笑容稍縱即逝,但還是被純以甯捕捉到了。
她誇的更賣力了,越說越誇張,最後竟手舞足蹈起來:“塗山遼簡直就是妖界第一大美男!”
“坐好,别摔了。”
護在純以甯腰間的手緊了緊,塗山遼的語氣終于帶了些笑意。
純以甯分外得意,她很會哄孩子的,山裡那些小狐狸都是她哄着睡覺的。
不多時,前方出現了一條宛若碧玉腰帶的河流,挂在矛上的貓妖激動的在上面直晃蕩:“到了!前面就是育靈河!”
阿奴迫不及待地從矛上掙紮躍下,曼妙的身姿在空中顯現,她先一步站在了岸邊。
育靈河,純淨深邃,沒有一絲雜質,阿奴掏出了一個半透明的小盞子,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銀色光暈。
“哥哥,要不要考慮一下我的提議?”阿奴用盞子舀了河水,兩指捏住底端細細端詳。
她媚眼如絲,不顧塗山遼的冷臉,始終不死心地勾着他,“這滿月盞果真神奇,這河水剛盛進去,就被淨化得很幹淨了呢。”
塗山遼剛要動作,阿奴輕笑一聲,猛地轉身,縱身一躍。
“她跳下去了!”
純以甯大驚,育靈河裡面有什麼他們都不知道,這阿奴卻一直說要什麼河底的靈珠,這一顆靈珠抵千年功力,要這麼好拿,還能等到他們來?
這女人真是為了力量連命都不要了……
“欸……欸?!”
隻一轉頭的功夫,塗山遼也跟着跳了下去。
看着跳入育靈河的主人,丹霄不安地在岸邊踱步着,嘴裡不斷發出高亢又急切的嘶鳴聲。
純以甯從沒見丹霄這樣,她也有些不安起來,伸手輕輕撫摸丹霄的鬓毛,“乖乖,别急别急,塗山遼那麼厲害,一定會沒事的。”
她的安慰并沒有起效,望着清澈卻深不見底的育靈河,純以甯也開始心裡沒底起來。
“欸?丹霄?”
丹霄不但沒有平靜下來,那顆寬大的馬腦袋甚至開始将純以甯往河裡拱。
“别别!我下去了也沒用啊!我水不好!”
“丹霄别這樣!岸上得留個人啊!”
“我們冷靜一點!我給你唱首歌?”
“有話好說……啊!”
丹霄不喜歡她,她感覺到了。
純以甯的發絲濕漉漉地貼在臉上,她剛要從水裡撲騰起來,一道黑影就以極快的速度朝自己墜落下來。
她定睛一看,那是塗山遼的蛇矛。純以甯雙手向前一伸,蛇矛重重地砸在了她的手上,這武器重量驚人,重得她整個人都往河裡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