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出了差錯,她的回家任務豈不是要中道崩殂。
季清漓上前一步,将賀蘭宵的手拉住,拽到了自己的身後。
“诶,我說三師兄,哪有當着人家師父面挖牆腳的。”
顧白嬰擡手扶了扶發上的木簪,舉手投足間居然多了幾分俊秀風情來。
“我顧白嬰,不僅喜藥理,愛丹道,更是對美人骨感興趣。”
他衣袖寬大,此時因為舉手時,手腕漏了出來,那皮膚白皙勝雪,季清漓都自愧不已。
“你這徒兒,要是成年,必定容貌冠絕仙州。”
“對了,還有一件事,季師妹,你體内的兇煞之兆,還需多多上心啊。”
顧白嬰淡淡笑了笑,轉身禦劍而走。
隻留下兩個人站在原地,不知所以。
季清漓又不是不知道賀蘭宵長得好看,原書中,原主将仙州的美男看了個遍,可還不是對他念念不忘。
她轉身,看向身後的少年,慢慢靠近仔仔細細盯了盯他的臉。
少年被盯地向後彎了腰,啟唇道:“師父。”
“你還蠻受歡迎的啊。”
季清漓總是對他帶着尾音說話,賀蘭宵一時間又不知道如何回複。
“要是再有人想挖你牆角,我就給你帶上面具,這樣他們就看不見了。”
賀蘭宵耳尖微紅:“師父不想讓我跟着别人嗎?”
“當然,你隻能是我徒兒,隻能跟着我,知道嗎?”
少年宛然露出淡淡的笑容來,他乖乖點了點頭。
季清漓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這幅模樣,就想好好欺負他。
他伸手去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少年居然迎合般微微低了低頭。
“真乖。”
季清漓收回手,召喚出千刃,她站在劍上,朝着賀蘭宵伸出手。
“走吧,我們回宗休息兩日,我帶你去尋本命靈器。”
賀蘭宵握住了師父的手,這是他第一次和她親密接觸。
季清漓的手微涼,手掌之上有使劍留下來的繭,因為身材纖瘦,手上也沒什麼肉。
而且她的手很小,他很輕易就能将其包裹在手中。
千刃随風而走,賀蘭宵站在季清漓的身後,女子身上的淡香流竄到鼻尖,他低眸看向身前的人。
冷白的耳垂後,有一顆紅痣。
賀蘭宵盯着那顆紅痣看了很久。
……
乘風半日,季清漓終于帶着賀蘭宵到了廣元宗。
現實中,季清漓是個十足的路癡,真的一點都不記得道兒,幸虧有導航救她的老命。
不過在修仙界,這千刃還真是好用。
完美導航,完美落地,絲毫不颠簸,一個字穩。
幾日連軸轉,季清漓快累癱了,一到屋子就直接躺在了床上,把賀蘭宵扔在了門口,都忘了還沒給她這獨苗徒兒申請住處。
她吃了顧白嬰給的藥,閉着眼就睡了過去。
賀蘭宵站在季清漓的門口,雙手抱胸,靠在門邊,當起了門神。
少年一身水藍色弟子服,同色的發帶被風吹得揚起,不羁的站姿更是像極了少年公子哥。
此時,有人朝着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一身靛藍色衣衫的男子,左右手各拿了一串糖葫蘆,他兀自吃着,走路時發尾輕輕擺動。
他身後還跟着一穿黑衣的男子,手裡摩挲着一玉石。
“你說這林知曉為什麼不來呢,她不是可喜歡到處走了嗎?”杜易癟了癟嘴。
周卓君笑了笑,嘴裡的糖葫蘆将腮幫子頂到鼓起來,本來飛眉入鬓,乃是一副正派君子的長相。
此時嘴裡的糖葫蘆卻将他長相給人的正派打翻在地,活脫脫一貪吃公子哥。
兩人邊說邊走着,直到走近季清漓的屋子,才看到門口站着的少年。
周卓君淡淡一笑:“我找季清漓,她可在啊?”
少年冷眸,此時冰藍色的眼睛像極了盯住獵物的孤狼。
男子似乎意識到了少年的敵意,将手裡的糖葫蘆舉了起來:“喏,你看嘛,我給她送糖葫蘆來的,别這麼兇啊。”
杜易聽到周卓君的話,笑出了聲:“不是我說,你當少主能不能有個少主樣啊。”
他将手中的玉石挂在腰間,上前一步。
“我們是青玄宗的弟子,這次來廣元宗是來參加大比的,他是我們青玄宗少宗主。”
少年看了他們一眼,淡聲道:“哦。”
“欸,怎麼這麼沒有禮貌。”
少年後背離開牆面,他站直了身子。
意識到自己是季清漓的徒弟,為了師父的面子,他也不能惹是生非。
他轉變态度:“我師父在休息,你們找她有何事?”
周卓君面色和善,他也知道季清漓在浮屠海受了傷,肯定需要休息,便朝着少年一禮。
“我聽聞季師妹修道頗為冷絕,便想向她讨問一些劍術秘法,不知她在休息,叨擾了。”
男子很為和善,賀蘭宵卻攥緊了放在身後的拳頭。
禮過之後,周卓君走到賀蘭宵面前,将手裡的糖葫蘆遞給了賀蘭宵。
“這糖葫蘆很甜,你師父身體不适,喝藥時可以解苦。”
交到賀蘭宵手裡後,兩人便晃晃悠悠離開了,邊走邊有說有笑。
賀蘭宵站在原地,将糖葫蘆的木棒緊緊捏住,仿佛要将其捏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