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張牙舞爪潑髒水

許永正又道：“我抓了醫館大夫回來！可能對偵破此案有所助益！”

“不用，放了吧！”青玊輕描淡寫地回道，知道許永正很是内疚，肩上負擔也重，便出言安慰道：“能找到他二人固然好，找不到也别太自責，少了他二人這案子一樣能破。”隻是到底有些挂心這兩人安危，他二人傷得那樣重，現如今還失蹤了，不知是生是死。

許永正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放了醫館大夫？怎麼能放了呢？”

“沒事，放了吧，他們何其無辜！還有，那二人盡力去找吧！”

“是——那這個案子要怎麼破呢？”

“我還有個線索，等我的消息吧。”說完，青玊站起身來要走。許永正送到了衙署大門口。一路上青玊還不忘寬慰他。

接下來這一步棋該怎麼走呢？青玊坐上了馬車，車晃悠悠地駛了出去，駛向齊王府的方向。青玊搴開簾子，外面湛藍天空的飛鳥，街上來往的人群雖投入眼簾，青玊卻隻沒有看見，隻怔怔癡癡地想。

卻還是理不出頭緒。要理出這混亂的線團，首先要找到線頭，可是她找不到線頭。哎，怎麼辦。

現如今，青玊也隻有一個下下策，那就是抄家尋鞋。

青玊叫笑綻盯着展報，若展報再穿上那雙淺底麻履，跟着他的行蹤再捉一兩處鞋印并不難，到時候便稱看過刑部的招子，對比了鞋印，發現這鞋正是刑部所尋，去刑部舉報展報，就名正言順就可以将他揪出來。

可問題是這麼多些天了，展報也再也沒有穿過那雙鞋。再加上新的線索跳出來，擾亂了她的計劃。最後證明，莫允閑的線索很有可能是假。而她被牽着鼻子走了。

那雙鞋就在展報的房間裡面。現如今隻能走抄家的下下策。可是尋個什麼借口抄家呢？

“主子，主子！”聽見笑綻喚她，青玊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悠悠轉醒。

“下車吧！”青玊這才知道馬車停在齊王府門口很久了，她自己兀自思索着沒有聽到車夫的喚。

要是在這當口丢個什麼東西就好。青玊這樣想着，擡頭看見了齊王殿下。

“殿下！”她矮了矮身子，福了一福。

“聽聞王妃很是關心趙王殿下的案子，一直追蹤案子進度，不知進展怎樣了？”他說這話時眼底倒是一片溫煦，瞧不出來他内心所想。

青玊心想，我查趙王殿下的案子終究會查到他的頭上，他為何一點也不懼呢，難道真的不是他做的。還是他已經有了應對之策。接下來他會怎樣對付我呢？我想尋個借口抄家，到底丢了什麼東西會比較好呢？萬一他阻攔我抄家該怎麼辦。現下就是我二人的博弈了。說到底，我位卑言輕，無甚手段，他權勢滔天，心狠手辣。我一人單槍匹馬，到底能不能對付得了他呢。

青玊想得出了神。這時，齊王殿下井牧雲一擡頭從她頭頂摘了什麼東西下來。青玊因為思慮甚重，一時間恍然，不知道他摘了什麼，隻好像覺得他擡手又放了下來，隻怔怔問道：“殿下，你…你方才做了什麼？”

齊王殿下莞爾一笑，似是在笑她入定了。“你頭上落了一片栾樹葉子，我給摘了下來。”說完，他展開了自己的右手，他的寬大的掌心中果然有一片栾樹葉子。

青玊趕緊裂開嘴角笑起來。

“你父親說你憨傻，我隻當不信。”他似有所指地說道。

什麼？我憨傻！我哪裡憨哪裡傻了？轉瞬一想，如果我不傻的話，就不會被牽着鼻子走了。就不至于讓内侍莫允閑與戶部掌故江言志失蹤了。

至于憨麼，可能也有一點吧。沒想到這是楚佥對我的評價。胸脯起伏之下身子都縮了一截下去。

“我今晚不去你屋中，我今晚去武心蘋那兒。”齊王殿下說出這話時，眼底有一絲小小的波瀾，一掀而過。

武心蘋是今日早上剛來的一位新人。

你去哪兒還犯得着向我彙報嗎，愛去哪兒去哪。不來我屋中自然是最好。青玊想，所以她不假思索便回複了一聲“好！”說完矮了矮身子，行過禮，便信步回到了自己屋中。

青玊沒有瞧見齊王殿下眼中的因失望而闌珊的意興，以及他微微收攏的手指，想要伸出挽留卻又停滞的手。

青玊，為什麼你這麼傻呢，多希望你現在就能知道一切！

青玊回到自己屋中，隻癡傻地坐在梳妝鏡前，想着丢個東西倒是簡單，沒丢也可以謊稱丢了。可是萬一齊王殿下不讓抄家，她就沒轍了，要不要向他獻媚呢？诶，那畫面不堪想，不能想象，她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要，可是如果他不同意，是不是隻能跟他撒嬌獻媚麼！

哎呀，我做不到！怎麼辦呢？

青玊掀開帷帳，撲到繡床上。把臉埋在柔軟的被衾上。

笑綻等一衆丫鬟就這樣靜靜看着她發瘋。

直到晚飯時間，青玊端正坐到飯桌前，笑綻端詳自家主子，這才發現青玊頭頂上戴着的梅花玊玉雙股钗不見了。

今兒早上親眼看見王妃自己戴在頭頂上的。怎麼就不見了呢。許是王妃自己摘下來了，趁自己忙的時候放在梳妝台了也未可知。于是笑綻滿在梳妝台上和梳妝匣中找尋。翻來找去卻并未發現那钗。

奇了怪了！

她動靜之大終于引起了青玊的注意。她擡起頭來，“你在找什麼？”

“主子，你的梅花玊玉玉钗去哪兒了？”

“什麼？”青玊走到妝鏡前，仔細端詳自己高高挽起的烏雲，發現插钗的地方空空如也。自己那枚梅花玊玉玉钗真的不見了。今兒早上自己親手戴上去的，并沒有摘下來過，多半是掉在外頭了。哎，那可是張歧川張大人所贈，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弄丢了。那钗挽就的情誼比山還高，比海還深。哎，她長歎一聲，報膝扼腕。卻還不忘叮囑笑綻和中丫鬟再找找。

“再找找，萬一在梳妝台某處呢！”

丫鬟們将梳妝台翻了個底朝天，并沒有看見那柄钗。

“主子，都找過了，并沒有！”

可是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青玊轉念，正想着找個借口抄家，這借口不就來了麼！雖然钗是在外頭掉的，可誰也不知道啊。

擇日不如撞日！

于是乎拿出當家主母的氣派，朗聲故意說給這些丫鬟們聽：“你們瞧瞧！今兒上午剛剛來了四位新人，我這钗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