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不要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
齊王殿下和青玊見了,隻怔楞在當下。怎麼可能。怎麼沒有呢?
還真是小琴!
楊胤遠眼眸裡透出得逞後的快意,青玊禁不住想罵一句小人得志。
沒能正确預判到對方的預判。難道因為張歧川墓園金庫的暴露,楊胤遠得到了消息臨時改計劃了?
可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和齊王殿下都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會在西城門攔棺驗楊。
“我說什麼來着!開棺隻會打擾逝者亡靈。齊王殿下為何不信我。來人呐,蓋棺!”
“慢着!”
為确保萬無他隅,青玊走到棺木前,探頭向裡面望去,棺椁裡空空如也,隻有小琴躺在裡面。
這一下圍觀百姓又議論紛紛,他們的矛頭很快轉向,又對準了齊王殿下。
楚淑兒也走出人群,她想要去瞧一眼楊胤遠楊大人嘴裡的“愛妾”長什麼樣。
她踮腳一看,隻見一個煞白的女子躺在棺内,不像是死了,倒像是睡着了。
“青玊,這妝容化得好白啊。”
楚淑兒随口這麼一句,倒點醒了青玊。
對啊,她的臉明顯是妝白的,而且,她的臉怎麼看都不像是僵硬的死人。青玊半個身子探進棺椁裡,她伸出一隻手想要掐掐她的臉頰。
楊胤遠突然掙脫了齊王府侍衛的掌控,奔上前來,捉住了青玊的手。
青玊順勢反手就是一個巴掌,膂力大得吓人。打得楊胤遠眼冒金星。然後她右手順勢按下,按在小琴的臉頰上。她有體溫
而且臉部有彈性。
這一巴掌也打在了楚淑兒心上。她想為楊胤遠讨回公道,卻又不敢對青玊下手。
“小琴沒有死,她還活着!”
青玊高聲将這一發現報告給齊王殿下。
“她已經死了,隻是才死不久……”這話說得毫無底氣,好像明知道已經無法取信于人了。楊胤遠又被玄鐵和展報一左一右捉住了胳膊。
青玊右手探進棺木中,左右開弓甩了小琴兩個巴掌。不一會兒,小琴咳嗽一兩聲,轉醒過來,坐了起來。
衆生嘩然。輿論一下子又變了方向。
“我這是怎麼了?”小琴掙紮着想要站起來,卻無奈頭暈,又重新跌回棺木内。
“小琴不是被我家王妃綁走後受盡屈辱自殺了麼?這怎麼解釋啊,楊胤遠楊大人。”
楊胤遠面色鐵青,支支吾吾。“我,我,我也不知!”
直到小琴跌坐回棺椁内,青玊這才發現這具棺椁的詭異之處。
太高了,比别的棺木都高一些。
而小琴躺着的位置似乎不在棺木底部,是在棺木高度的中部。
青玊用手在棺木外圍丈量小琴躺着的地方距離棺底有多遠。足足還有一尺有餘。做這麼厚的底嗎?青玊的動作齊王殿下盡收眼底。他會意,終于知道楊胤遠楊大人将他搜刮來的家财藏在哪兒了。
“楊大人,我已經知道你将你搜刮來的不義之财藏在哪兒了,現在還要等我給你搜出來麼?”
楊胤遠聽了此語,知道自己氣數将盡,臉色蠟白如紙,汗水落下來和淚水混在了一起。
小琴終于掙紮着從棺木内爬了出來。她被楊胤遠迷暈了化了陰妝塞進這特制的棺材裡。此刻聽了一耳朵,還是有點迷糊。
隻知道自己大人被制住了,奔到她家楊大人跟前,抱住他的腿,淚落如雨。
看見小琴複活,楚淑兒的臉色很難看。此刻又聽齊王殿下說發現了楊胤遠的不義之财,更是心下鄙視,一股惡心升騰到口腔裡。卻還是抱着一絲希望,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
“你自己動手吧!這是我給你留的最後的顔面。讓我動手,你會死得更慘!”齊王殿下将劈山斧仍在地上。高高在上,睥睨着他泠泠說道。
那斧子落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巨大聲響。吓得衆人心跟着跳了一跳!
侍衛松了楊胤遠楊大人。楊胤遠知道大勢已去,推開小琴,失魂落魄地走到劈山斧前,撿起了斧子。忽然他癫狂一般,奔到棺木前,一斧子劈在棺木底部,又連續劈了三四斧子。
“哈哈哈哈哈!”伴随着他瘋癫一般的笑聲,金稞子和銀稞子從棺材底部流了出來。
原來這裡還有一個棺内棺,藏着他搜刮來的不義之财。
楊胤遠的真面目被撕開,原來那樣不堪。百姓們七嘴八舌,罵人的唾沫星子瞬間将這個表裡不一的楊大人湮沒了,當即便有人撿起地上石子,或者菜籃子裡的雞蛋扔向楊胤遠。
“貪官,去死!”
這下,換做楚淑兒傻眼了。她頹然坐在了地上,這怎麼可能呢!從前的楊胤遠與現在的楊胤遠交替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兩個人打着架互不相讓。
“楊胤遠貪贓枉法,陷害趙王殿下,來人啦,綁了,送大理寺!”
這樣的當衆審判,确實有些生不如死。可是更加生不如死的是被人冤枉。
楊胤遠确實沒有陷害趙王殿下,陷害趙王殿下他是不敢的。他頂多趁水渾摸一點銀子。
陷害趙王殿下這口大鍋蓋下來,可不是一般的罪名。“我沒有陷害趙王殿下!不是我!”楊胤遠嘶聲裂肺地吼道。
可是百姓哪裡還會相信他,都深信不疑就是他陷害了趙王殿下。
楊胤遠扔了斧子,從自己的靴子裡拔出一把尖刀,她本想拉過離她最近的青玊做人質,青玊卻本能地躲過。于是楊胤遠順勢一把拉過青玊身旁的楚淑兒,用陽光下反射着耀眼白光的刀刃按在她柔軟細滑頸骨上!眼裡是玉石俱焚的負隅頑抗,聲嘶力竭道:“我沒有陷害趙王殿下!放我走!放我們走!”
“楊胤遠,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這天下人你想要脅迫誰都可以,唯獨她不可以。她曾拼盡了她一個弱女子所有的氣力,進宮當宮女,吃盡了苦頭。試圖救你于狂瀾,為你死了兩次,為你活了三世。楊胤遠,她視你若珍寶,你卻視她為等閑。
楊胤遠,你可知哀莫不過于心死。
那刀無情得好似此刻的他,無情則銳,劃破了她瓷白的頸上肌膚,血滴在腳背上,洇開來,使得楚淑兒驚惶無措。真是真心喂了狗。她的眼淚滑落,全是真心錯付的哀痛,也砸在腳背上,四濺開來。
沒想到這一世第一次跟他這般親密接觸,第一次被他捉在懷中卻是這一情形。此刻驚憤交加的她哀求道:“楊大人,放過我!”一面說一面手中卻還緊緊攥着鴛鴦荷包。
有一個念頭從楚淑兒的腦海裡一閃而過。她手裡的荷包上有一根針,她可以不經意間用這根針紮楊胤遠的眼睛。她拈了這根針,擡了擡手,卻終于還是放下了,她狠不下這個心。楊胤遠可是她喜歡了三世的男人。
“我沒有陷害趙王殿下,放我們走!”楊胤遠這隻困獸還在嘶吼。
青玊遞了一個眼神給齊王殿下,他秒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