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張歧川跟蕭兵有勾結?
剛到了花廳,就聽張歧川拊掌大笑起來。“阿玊,好消息啊!好消息!”
青玊不知道這會子能有什麼好消息,正一臉懵呢,就聽張歧川扭頭向顔廷謀顔大人說道:“顔大人,将你方才的消息再說一遍吧。”
“今日辰時剛剛得到的線報,說是今上雖然殁了,被叛軍謀害在了西山回宮的途中,但是太仆寺少卿楚昭然楚大人卻死戰得脫,全身而退……”
“什麼……這是真的?”
“保熟保真!”
父親楚佥還活着。這,太驚喜了,确實是個好消息!
青玊的左眼皮又跳了跳。看來左眼皮跳能帶來好消息。
“我來介紹一下吧!”張歧川指着青玊說,“這一位其實不是我的婢女——她說她是我的婢子其實是折了我的壽了——她是楚昭然楚大人的庶女。我說什麼來着,吉人自有天相!”
“原來是楚大人之女,名門之後!”顔廷謀心想她果然來頭不了,于是恭敬地站起身來,赍了一禮。
“顔大人客氣了——難為諸位大人候我這麼久。”
現下,顔廷謀更加奇怪了,為何楚昭然楚大人的女兒會跟着張大人來他這北方邊陲之地。
青玊還想打聽齊王殿下的消息。可是她若開口勢必暴露更多自己身份上的訊息,所以隻好噤聲。
這時卻聽顔廷謀又啟口說道:“我聽說聖上遇害之時,目中濁淚,高聲自辯道;‘我雖寵養伶官,卻未讓伶人把握了朝政去,我雖寵幸濁臣,但也重用了清臣!’可是叛軍哪裡還會聽他的分辨,聖上還是在回宮途中遇害。”
青玊聽聞今上的遺言,面露哀色,隻張歧川臉上毫無憐矜之色。
一行人吃了早飯,顔廷謀将張歧川一行人引至軍營。
“我把領兵權就交由張大人了,操演兵士還由您費心!”
來到轅門,顔廷謀向幾位副将引介了張歧川。張歧川發出命令,就地演練兵士。
青玊随着張歧川在軍營裡踱步檢閱,這一幫人簡直就是散兵遊勇,瓦合之衆,操練起來動作軟綿無力,十個人都不一定敵的過她一介女子。而且他們大多老弱病殘,一百個人裡面都沒幾個青壯年。
看他們練兵,青玊直搖頭咋舌。
青玊想自己都看出來這一群人羸弱,張歧川不會不知,扭頭看張歧川,卻見他神色自若。青玊一肚子狐疑,卻隻能按下不提。
大約操練了半個時辰之後,忽然軍營裡闖進來一個彪形大漢,劍眉牛眼,滿臉的腌臜絡腮胡子,臉上坑坑窪窪,全是粗大的毛孔,手裡提溜着一把劈山斧。他身後還跟着好幾位副将,個個手中執刀持斧。
腌臜胡子沖進來便喊:“姓張的,你有種給老子我滾出來!”喊聲震天。
張歧川慧黠地按住聲色,隻裝作吃驚。“不知道這位壯士找姓張的,可是找我張歧川!”
“找得就是你,張歧川!”
顔大人正要上前引介,卻被來人一把推開!
那絡腮胡子指着自己道:“我就是尚長甫!聽說你姓張的要奪我的領兵權!”
“尚大人,這隻怕是個誤會!”顔廷謀想幫張歧川描補描補,雖然他知道張歧川張大人要奪尚大人兵權的傳言已經甚嚣塵上,根本壓不住了。
“誤會個毛!”尚大人啐了一口!
尚大人的副将副都指揮使方霆玉也開口道:“顔大人曾做過工部郎中令,是你張大人的舊部,這亂世之中他依附于你雖不是理所當然,但也是情理之中。沒有想到,你張大人卻還要打我這們四萬廂軍的主意,這确是萬萬不該了。”
張歧川眨着狡狯的眼睫。“好男兒當自有大志向!哪有人瞧着肥肉卻含蓄不肯下口的。我張某人确實眼饞尚大人的四萬廂兵。”
尚長甫一聽,向貓科動物一樣立即炸毛了,他左手虛揮,右手掄起斧子揉身至上。頃刻間,尚大人手中闆斧破空而來,眼看馬上就要劈開張大人的腦瓜仁,隻見張大人推開身邊的顔大人,自己側身避過,斧子一劈不中,又橫劈而來,氣若破竹,張歧川運力于腿,出腿橫踢,腿腹與尚大人的手腕在空中撞上,四兩撥千斤,張歧川的腿卸了他手腕上的千鈞力道。
張歧川勇武,衆人皆知,已不是秘密,但是此刻見他赤手空拳鬥一身蠻力的尚長甫,還遊刃有餘,衆人驚得都長大了嘴巴,大得簡直能塞進兩三個雞蛋。
尚大人招招緻命,張歧川東西遊走避讓為主,鬥了□□招,張歧川反守為攻,鷹爪出手,準确地擒拿了住了尚大人的手腕,用力反方向一擰一扳,衆人隻聽到一聲清脆的手腕脫臼的聲音,伴随着闆斧落地的巨響。
不過十招,尚大人手中的闆斧已然脫手,他右手手腕脫臼,手腕卻還牢牢被捉在張大人右手之中。尚長甫咬牙強忍疼痛,揮出左手,直擊張歧川空洞洞的胸口,卻又自己暴露了缺陷,被張歧川左手擒拿了他的左手手腕。尚大人使蠻力想要掙脫,張歧川卻使巧勁捉得牢牢的。
青玊站在一旁觀戰,卻想,如果在尚長甫揮斧直下的第一招,那一刻使出一招齊王殿下教她的雲程發轫,使得好,力氣夠大,則可以奪了他的闆斧,然後兩人赤手空拳相鬥,尚長甫隻有孤勇和蠻力,用靈巧與柔韌對付他,不出五招,則可制敵。
是以,若比起拳腳功夫來,齊王殿下比起張歧川可能要更勝一籌。
尚長甫的手下副将們看見尚大人吃虧,哪裡肯罷休,揮起手中利刃就和張歧川的手下打了起來。
轅門處一片混亂。
“再不停手,尚大人這隻右手可就要廢了!”張歧川高聲道。
還真不是威脅,畢竟尚大人右手手腕脫臼,這是衆人親眼所見。現在當務之急不是逞一時之勇,而是救治尚大人。
尚大人的人隻好丢下武器,停下手來。
張歧川這才松開尚大人,順勢往後一推,尚大人趔趄向後倒去,被下屬們團團接住。
“張歧川,今日一定要讓你身首異處!”尚長甫恨得牙癢癢。
張歧川卻笑了,朗目星眉煞是好看:“尚大人大可不必這般暴戾。我想要尚大人的領兵權,尚大人想要我死。我們一時間也鬥不出個勝負。尚大人可願跟張某人打個賭,如若尚大人赢了,張某人這條性命可以交到張某人手中,如果張某人赢了,還請尚大人主動交出兵權,尚大人可願意。”
尚大人忍着疼痛,心想他端的厲害,一時還殺不了他,又不能俯就,倒不如聽聽他葫蘆裡賣什麼藥,卻又不好開口。尚大人的副将方霆玉端的是尚大人肚子裡的一條蟲,他立馬回說:“張歧川,你倒說說看!”
“很簡單,我與尚大人一同去到廂軍軍營,讓兵士們自己選擇他們支持的上将,若選擇支持尚大人則左袒,選擇支持我張某人則右袒,若衆将士皆左袒則尚大人還是他們的上将,若衆将士都右袒,則我赢了。尚大人可願意賭?”
青玊一聽,心裡狐疑,心想這算什麼計謀。他張歧川再厲害,尚長甫到底當了祁州這麼多年的都指揮使,他領的廂軍自然跟他有感情,自然會選他。
尚長甫一聽,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他想的跟青玊想的一般,這有何難。正要答應。卻又聽張歧川道:“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不是現在讓他們選!”
方霆玉追問道:“那是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