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後。”
蹊跷就在這十日之後,青玊想。這十日隻怕張歧川有什麼大動作。
可是尚長甫卻不這麼想。管你幾日,我的兵肯定會選我。當下甚是傲然地應承了下來。“好,就這麼說定了。如果你輸了,你的性命任由我處置!”
“如果尚大人輸了,可别忘了将領兵全交由我。”
“那是自然!”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衆人俱為見證!”
二人定下賭約之後,尚大人急着找軍醫醫手,便匆匆離開了。
青玊正待要問,卻聽顔大人開口問道:“張大人為何要等10日之後,張大人可是有什麼動作?”
“還記得我昨日說過的我有一石二鳥之計嗎?”
“記得。”
“我明日要發兵望都,我要從蕭國人手中奪回望都。”
哦,青玊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的計謀是這樣。他從蕭國人手中奪回望都。如果張歧川真的奪回望都,尚大人不會坐以待斃等着張歧川羽翼豐滿,赢得比賽。尚大人見了勢必要出兵增援保州。所以張歧川不費吹灰之力就又算計了尚長甫。
到時候尚長甫深陷保州,張歧川在拿下望都之後揮兵救援保州。
尚長甫如若出兵增援保州則能拖住蕭國人幾日。
待張歧川拿下望都,又出兵保州,驅趕了蕭國人。
衆兵将見張歧川能打勝仗,能赢蕭兵,帶兵如有神,則張歧川的赢面也很大。
可是現在雖然張歧川神勇,但祁州的郡縣兵力老弱病殘居多,且不勝武力,瞧着弱不禁風,能打赢才怪呢。上述的那種猜測也是在極其理想的情況下才會發生。
除非……
青玊心念一動,可怕的念頭一閃而過。
不可能吧!如果是這樣,張歧川就太可怕了。且靜觀其變吧!
聽說張歧川要攻打望都,顔廷謀顔大人甚是驚喜。“以張大人今日閱兵來看,我軍攻打望都,勝算幾何?”
“有九成勝算!”張歧川面不改色地回說。
他撒謊,草稿都不打。青玊嗤之以鼻!
張歧川到底是要拉着這四萬兵力去當炮灰,還是已經跟蕭國達成了某種協議呢?
顔廷謀果然是文臣,剛剛上任沒多久,又從來沒有領兵打過仗,聽張歧川這般說,便信以為真了,滿面喜悅,當下便是一揖。“我顔某人願聽張大人調遣,願張大人出師順利,早日奪回望都!”
“你管糧草,做好後援便好!”
“是!大人!”
第二日,張歧川将二萬人馬分為二十個小隊,每隊領了該隊的任務。爾後張歧川帶着衆将領歃血而盟。開拔前,張歧川又寄語全軍戰士,以鼓舞士氣。
“我知道這幾年蕭兵不斷在邊境騷擾滋事。大家不堪其擾,整日提心吊膽,在刀尖上過日子。且受了蕭兵很多窩囊氣。我張歧川來,這窩囊氣我們以後不受了!我要領着大家跟蕭兵正面硬剛!我知道大家有很多親人朋友都在望都城裡,望都城淪陷後,大家都斷了聯系。我要領着大家将我們失去的土地都奪回來!大丈夫當有淩雲之志!”
衆士兵跟着舊日祁州太守受盡了窩囊氣,且損失慘重。新任太守顔廷謀是個文士,哪裡懂得帶兵打仗。
聽張歧川如是說,說得頗有志氣,一時間士氣高漲,便各個舉着手中長矛或長戟高聲呼号道:“大丈夫當有淩雲之志!大丈夫當有淩雲之志!”
最後,張歧川一馬當先,領了兩萬人浩浩蕩蕩向望都開拔而去。張歧川願把青玊留在祁州城内,但是青玊固執要跟着張歧川。
“張大人,我還是跟着你比較好!若我有危險,還能賴張大人保護。張大人說呢?”
張歧川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答應了。
行軍兩日,一對軍馬終于來到望都城外。在距離郭城五裡之地的曠野處依草結營。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一彪軍馬還在安營紮寨。青玊想,此刻紮寨乃是犯了兵家的大忌。殊不知若這時敵軍來犯,我軍馬不及鞍,人不及甲,根本無還手之力。蕭軍能殺我軍一個措手不及。
正确的做法是直接去城樓處搦戰,若殺敵軍将領一個下馬威,再去安營紮寨。張歧川不是不懂,他是肆無忌憚。青玊想,張歧川果然有些貓膩。
衆兵士都在紮帳篷,張歧川挂念後方糧草辎重,親自去督查。刀疤臉和魏長桓給張歧川結好帳篷,又結好自己的帳篷,回過頭來想要幫青玊結帳篷時,發現她已經結好了自己的帳篷。
衆部下随張歧川看完糧草辎重,又來到他的帳篷裡議事。
青玊對外宣稱仍然是張歧川的婢子,此時議事她也不請自來。
衆人定好明日随張歧川前去搦戰哥舒華和他的部下。哪一隊跟着他去,哪一隊攻城,哪一隊爬城,哪兩隊為先鋒,哪兩隊後備馳援,哪一隊留守看護糧草,都安排得妥妥當當。衆将領命而去。
夜裡,青玊隻睡不着,翻來覆去思緒萬千。不知道帶着這樣一群士卒怎麼能攻下素有骁勇之稱的哥舒華的蕭兵。難道果然如自己所想,張歧川跟蕭兵有勾結。
可是有勾結,也必定是出賣己方的兵力,怎能退敵之兵,奪回望都。
青玊百思不得其解。
青玊剛出帳篷,隐隐月光下一人也鑽出了帳篷,他長身立在月光之中,神色澹然。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明日之戰。
“張大人這麼有把握明日的戰事?”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