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權星正在玉京台召集衆人宣布自己重建群玉閣需要哪些珍奇的消息,許多人都湧向玉京台旁聽。
留雲借風真君與炎琅交談的位置在不蔔廬附近,此時街上空無一人,在草木掩映下一人一鳥的身影并不分明。
“削月已經把你的消息告訴了我們,此前我們竟不知道你瞞着我們做下了如此荒唐的事,”大仙鳥十分恨鐵不成鋼,“生死之事本由天定,便是為璃月捐軀,幾位夜叉也不會有何憾恨。你又何必冒這樣的險,就為了強留他們在世間?若他們知道,想必也不會贊同。”
炎琅:“削月知道這事我不奇怪,但他應當隻見到過應達吧?你如何确定我要強留的是‘他們’?”
留雲借風真君白了他一眼:“以你的個性,難道隻會小賭怡情?像你這樣的人,要麼不賭、要麼豪賭,我不信你會隻甘心留住一個。”
炎琅隻笑:“原本我隻是想引那位旅行者看到的,未曾想到竟被削月撞見。既如此,也無妨,撞見便撞見了——你們總不至于現在就把我就地正法吧?”
留雲借風真君:“……”
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還是放棄了提醒對方帝君其實還活着的事。實在不是她不想幫忙,而是這就是帝君本人的意思。
“無礙,我隻是想看看淨輪都想做些什麼。”
——這是帝君本人的原話。
要說璃月土地上最不能惹的人是誰,那這個問題真是絲毫沒有含金量。哪怕是換個岩史萊姆過來,它也能一蹦一跳地在地上給你畫出岩王帝君的字樣。
魔神戰争時期這片地區的所有勢力都有一個共識。
感覺人生一眼望不到頭,想要獲得一個解脫嗎?去單挑摩拉克斯吧。
感覺人生一眼望得到頭,自暴自棄想要回歸地脈嗎?去單挑摩拉克斯吧。
感覺活得太舒服,想要生活給自己點教訓,順便附送收屍大禮包嗎?去單挑摩拉克斯吧。
總之一句話:想死就去單挑摩拉克斯吧。
現在雖然摩拉克斯本神已經退休了,退休的法官判五百年前的案子這聽起來多少有點不合适——但沒關系,就算再退一萬、一億步,帝君和作案嫌疑人之間還有那麼一層父子關系呢。
千歲老父親傷神于自己沒能教育好兒子,故而在退休之後給兒子補上這一課。豈不是合情合理,豈不是理所應當?
太應當了。
總之,留雲借風真君道:“反正禍事你也已經闖下了,現在再責怪你也于事無補……你自求多福吧。”
她拍拍翅膀就要離開,卻又聞聽炎琅叫住她的聲音:“等等,留雲。你知道帝君的遺骸被安葬在何處嗎?我錯過了送仙典儀,理應去祭拜一番。”
留雲借風真君報了個地點,然後突然反應過來:“你不會是要……”
她的猜想還沒說出口,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咦?那不是……”
留雲借風真君此行隻是為了确保徒弟這趟璃月港之旅能夠順利,并不欲多生枝節。于是當即收住了話頭,絲毫沒有警示作用地、警告地盯了炎琅一眼,隻留下一句“不管你想做什麼都别做”就匆匆離開。
那邊一句話驚動大仙鳥離開的人也随之靠近了過來,正是旅行者和他的夥伴白飛飛——呃,旅行者和他的夥伴派蒙。
“咦?”派蒙一邊往這飛一邊東張西望,“剛剛明明看到大仙鳥了,現在怎麼嗖地一下就飛不見了?”直到湊近之後,她一個轉臉,正對上炎琅那雙還帶着笑意的黃金重瞳。
“啊啊啊!旅行者救命!”
不蔔廬附近的角落,一聲慘叫直徹雲霄。
炎琅收回了邁出一半的步子,笑意也斂去一半,頗為無言地看着面前慫到隻敢躲在夥伴身後的白毛飛天跟寵。而飛天跟寵的金毛夥伴雖然臉上帶着尴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但身體已經十分誠實地做出了保護的動作。
白飛飛小心翼翼地從夥伴背後探出頭來,警惕地打量着他,嘴上還不忘跟空告狀:“旅行者,就是他!就是那天的那個上墳怪人!”
不隻是上墳怪人,還是一個動了不該動的力量的壞仙人!
炎琅目露無辜之色,他的手輕輕搭在自己的神之眼上,神色看起來卻溫和無害:“哎呀,這位小朋友這是怎麼了?随便給剛見面的人起這樣不太好聽的外号,可是會讓人傷心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