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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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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是十二月中天氣,日正短,轉眼便晚了。

走出七八裡路,金蓮忽的“嗳呀”一聲。武松看時,見她回頭向來路張望,笑道:“一隻鞋給镫蹭掉了。”武松晃亮火折,往回走了兩步,地上尋見一隻男子絲鞋,拾在手裡。将金蓮攙下騾背,便背過身去,将行囊重新馱垛整齊。

手上紮縛,問道:“嫂嫂長途奔波,怎的還帶把琵琶上路,不嫌累贅?”

金蓮道:“這是奴吃飯的家生。感激它還來不及,怎敢嫌它累贅?”

武松道:“此話怎講?”

金蓮遂将清河出來,怎生遇見惡僧,怎生設法逃脫,又是怎的遇見磨鏡老人,當了钗梳,買把琵琶,唱曲換錢北上之事,一路上說了給武松聽。武松一旁行走,一開始還問一兩句話,後來便不再問,沉默下來。

暮色深沉,金蓮也不察覺他異樣,咭咭咯咯,說到緊要處,騾背上自家前仰後合,笑不可抑。道:“滄州出來,不合遇見一夥剪徑強人,說是強盜,窮酸餓醋——穿得倒比乞丐還寒酸些!聽說叔叔名字,好歹放了奴過去,過去便遇見師父——後頭的事情,叔叔想必都聽說了。”

武松道:“怪道不見了嫂嫂頭上簪子。”

金蓮道:“路上有個急用錢财處,都使當了。奴虛度廿三載春秋,還不曾像這般給金錢難倒過。幸而有這對簪子救急。”

武松道:“恁的,叫它有個用處,最好。”

金蓮道:“在吳橋鎮時,還曾遇見一對兄弟,不合忘記姓名,也是給一文錢難倒,給人背鹽,反吃了官司,給打作個販賣私鹽。”

武松道:“這是重罪。”

金蓮道:“是啊!才十六歲。那個哥哥處處維護兄弟模樣,倒好似——”

話猶未畢,忽聞山嶺間一聲長唳。金蓮吃了一驚,循聲望時,原來是個夜行怪鳥啼叫,拍拍翅子,穿林打稍,倏地飛過去了。但見眼前聳起好座高嶺,月從東邊上來,照得嶺上草木光輝。

金蓮不覺駐缰觀看,道:“好壯大月亮。”武松道:“嶺上觀看時,還要明亮些。嫂嫂請随我來。”金蓮道:“不是說莫趕夜路?”武松道:“說的是嫂嫂獨自行路時節。如今有武松在。”

将坐騎缰繩牽在手中,趁着月明,一步步上嶺來,便值初更天色。并肩立在嶺頭上看時,高山峻嶺,峭壁懸崖,月色明亮如同白晝,灼灼地照在山裡,将山嶺照得清明。

二人看着月明,都不說話,一路慢慢走過嶺來。前面一片林子,聽得有人笑聲。金蓮詫道:“卻又作怪!這般一條淨蕩蕩高嶺,哪讨人煙?難道當真有狐精山怪?”

武松将眉頭擰了,卻不言語。引了坐騎,走過林子那邊去,睜眼看時,隻見松樹林中,傍山一座墳庵,約有十數間草屋,推開着兩扇小窗,一個先生摟着一個婦人,在那窗前看月戲笑。

金蓮不禁嗤的一笑,悄聲道:“好個道人!葷素不忌。”

武松不應,扯了她便走。不合一聲嬌笑已吃那先生聽見,喝句:“何人在此發噱?”将婦人向屋内一推,手裡擎一口劍,翻身托的跳将出來。睜眼觀看時,卻見溶溶月下一個頭陀,同着一個美貌瘦小書生,不由得一怔。

武松見暴露行藏,早立定腳步。那先生收了寶劍,打個問訊,客客氣氣地問:“不敢動問,師父仙鄉何處?怎的夤夜在這荒山孤嶺上徘徊?”

武松答道:“我兄弟二人自陽谷縣來,如今往青州去,貪趕夜路,失了宿頭道路,誤入道長寶觀,休怪,休怪!由我等自去便了。”

那先生向金蓮身上打量兩眼,笑道:“自古僧道不分家,都是山間林下出家人,談甚麼沖撞冒犯?夜寒風冷,二位不如就在這裡宿上一夜,平明再行。貧道這裡自有一杯水酒管待。”

金蓮聽聞,便有些不自在。卻聽武松答道:“恁的,有僭了。”唱個喏謝過。

那先生微微一笑,使出個道童來,将二人引至一間草屋當中,自去了,不多時又将了一盒酒食到來,武松接了。金蓮看時,屋内陳設齊全,卻隻得一張炕,心中便自一跳,看武松時,已自解下腰間纏袋,肩上行囊,往桌上安放了。

金蓮道:“這地方不似個清淨修道人所在。叔叔不怕麼?”

武松道:“嶺上風寒。他有幾間屋子在這裡,卻也對付得過一夜,總勝過林間捱上一宿。帶着嫂嫂趕路,不比武二單身時節,這裡将就一晚,明早再行。“

金蓮撲哧一笑,道:“我不信叔叔捱得野地裡這般寒冷。”自去忙碌鋪床排枕。

武松道:“嫂嫂不知。武二行走江湖時,林間也睡得,野地也睡得,灘塗也睡得。最怕下雨,要向人家屋檐下躲避,那時便要看主人臉色。”

金蓮正俯身鋪開被褥,不覺便住了手。聽他道:“有月照亮,有酒蕩寒,簇一堆火,一夜也就過去了。隻是哪裡月色,都不比家好。”

金蓮笑道:“往日我隻曉得清河縣裡月亮什麼顔色,誰知有一天荒郊野嶺裡看這月亮。”

說話間已将床鋪鋪妥。她咬了嘴唇,忸怩片刻,最後還是問了一句:“今晚怎麼睡?”

武松回頭看了過來,瞧見炕上床鋪,一怔,随即便低了頭,道:“今晚嫂嫂隻管安睡。萬事武二自有措置。”

金蓮聽他語氣冷淡,賭氣不脫衣裳,隻卸了頭上巾帻,和衣向床内卧了。武松不予理會,自去安排布置,将送來的飯食傾倒,一壺酒潑了,空壺還将來安放案上,行囊中翻出一樣物事,于炕沿坐了。

金蓮半晌不聞動靜。偷眼瞧時,小叔脫了直裰,一件内搭白布衫兒褪至腰際,赤了上身,背對了這邊,正自上藥。月光映了他背上新決斷的棒瘡,遍布上背,縱橫交叉,大半結了血痂,小半尚未愈合。

金蓮吃了一驚。心中各種羞怯幽怨,悸動惱怒,霎時間皆化作無盡憐憫。掀開被褥,坐起身來,道:“我來。”

武松側了身子,正自費力上藥,聽見金蓮過來,手上動作一停。他未說話,也未推脫,遲疑一會,将藥膏交過,背對她坐了。

金蓮跪坐炕上,指尖挑起藥膏,于小叔背上傷口薄薄敷了一層,道:“上回東平府裡打的四十棍剛好,如今倒又添了新的。”

武松不答。金蓮問道:“斷了幾杖?”

武松道:“止斷了二十。老管營使錢通了,斷得棒輕。”

金蓮道:“肋下這處不似新傷。”

武松道:“景陽岡上,吃那頭大蟲前爪帶了一下,不十分重。”

金蓮歎道:“卻不是官家棍棒比老虎厲害。”

上妥了藥,要尋幹淨繃帶紮束時卻無,行囊裡翻找,撿出一條石榴紅裙,孝中穿不得了。道:“奴的舊衣,叔叔莫嫌。”一頓撕作一堆繃帶。武松道:“不消生受嫂嫂。”接在手中,自行結束。金蓮遂回去倒卧了。

武松縛紮停當,套上内搭布衫兒,穿妥直裰。仍舊炕沿上正襟危坐,靜默片刻,問了一句:“嫂嫂的傷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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