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前認識的女孩子都不一樣,臨簡霧的學習能力始終在他之上,甚至堪稱廣泛。
在他着手準備向TA(技術美術)方向轉型時,臨簡霧的手繪就已經非常有模有樣,精美的能夠給項目的原創畫供稿了。
“你想當畫師嗎?”他問。
“哈?沒有。”臨簡霧回答說,“隻是杜思明說沒有審美積累,美術軟件用的再好,最後就隻是一個插件工程師。”
杜思明是Tostw的聯合創始人之一,也是臨簡霧的學長。
他曾經以為這兩人是一對,後面發現并不是那麼一回事。
那三個人一起,談論最多的還是遊戲。
在這種情況下,為了追求更好的光影效果和上色,臨簡霧利用閑餘時間跑去學攝影都不是一件特别讓人感到吃驚的事。
這一愛好在後來獨自擔綱遊戲制作時也很好地保持着。
臨簡霧就是這樣的人,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隻花時間在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上,為自己想做的事情抽出時間,除此之外,腦袋裡面都空空如也。
表白的時候,鄭則紹認為自己成功的概率很高。畢竟臨簡霧以前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兩人之間的關系足夠好,認識了很久,人的好奇心也是很需要被滿足的。
他隻要在這方面多拱拱火就好了。
臨簡霧卻露出了一副不情願的表情,沒成。
應該就是那時候認識的那家夥吧?
真的很煩人,明知道這樣的事實也放棄不了。隔了将近一年的時光,這份感情并沒有因為空間上的距離和時間上的流逝淡薄下去,反而比之前困囿他更深。
到此,回憶完畢。
“你知道,我是不可能喜歡你的吧?鄭則紹。”臨簡霧再想裝作看不見也無法忽視鄭則紹過于炙熱的目光,轉過一個拐角,她目視前方說道。
“那臨簡霧,你是因為她是女孩子所以才喜歡上的嗎?”鄭則紹也不看臨簡霧,同樣目視前方,“看你現在這樣,和她相處的也不是很好。”
他還不知道在臨簡霧身上發生了什麼,隻是随後感覺到了一種微妙的氛圍:“抱歉,我不太懂複雜的事情,神經比較粗,所以說話很直,可能傷到你了,但是臨簡霧你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我是很為你感到高興的,你喜歡的人,我也喜歡,這很奇怪嗎?”
“不奇怪,隻是……”
“臨簡霧你很讨厭男性嗎?”
“沒有。”臨簡回答道。
不如說在進入大學後,她混迹的圈子,能聊得來的,多數都是男性。因為社會在那之後對于女性的要求再也和成績、獎項無關,變得隻在乎她們有沒有對象,什麼時候結婚以及怎麼還沒生小孩。
社會對于她們的期望不過如此時,她們大抵也隻能止步于此了。
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自己長久以來都被以男孩子的标準要求長大究竟算不算好事。
“說到底,臨簡霧你對于一個人的好惡都是就事論事來的,跟性别沒關系。”
“我隻是不想通過性别來區别對待任何人。”
“那她是因為性别被你區别對待,所以才喜歡的嗎?”
“不是。”
“那理論上,我也是有機會的吧?”
聞言,臨簡霧猛地轉臉過來,剛好碰到鄭則紹用目光偷瞄她,視線在瞬間發生接觸後,鄭則紹先撤退了,他趕緊低下頭——啊,又對上眼了。
臨簡霧不想太多無關緊要的人知道有關夏薄陽的事,她沒有解釋,在鄭則紹低頭的瞬間就邁步向前。到了電梯口開始按電梯,等到電梯來了,她以極快的速度閃身進去,按完需要停的樓層數就按下了電梯的關門鍵。
跑了。
哪怕鄭則紹後面已經反應過來,等他追上來的時候,也隻能看着緩緩關閉的電梯門,望洋興歎。
他沒看到臨簡霧最後的表情,也不知道臨簡霧最後在想些什麼。
明明一開始就可以用‘我有女朋友’這樣的話反駁他。
沒有第一時間朝他發火就是個好兆頭。
如果說異性戀的歸宿是出軌和嫖/娼,男同性戀的歸宿是性病和漏屎,女同性戀的歸宿就是貼吧互挂、讓别人避雷自己的前任。
類似的傳言并非完全無的放矢。
鄭則紹私下裡有查過一些數據。男同性戀婚姻的離婚幾率比異性戀婚姻高百分之五十,女同性戀離婚幾率更是男同性戀的兩倍,在挪威,女同性戀的離婚率高了男同性戀七十七個百分點。
沒有結婚的女同性戀關系穩定度就更低了。
他不僅是有機會,而且機會很大。退一萬步講,男生變性都要比女生變性簡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