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敬廷嘴裡還蔓延着咖啡的苦澀,開口好像也沾染了幾分苦味兒。
“電椅、緊閉、聽說還差點用上藥物……”
“好歹毒的手段,許從知是忍者吧,這都能忍?!”得知許從知受了這麼多罪,全瑞都有些唏噓。
夏敬廷難得白了他一眼,全瑞還沒看見。
“他不忍又能說些什麼……特務處那群瘋狗會聽他說的話嗎?尤其是那條惡犬之首,就算是徐冬胤出面,都不一定能把人要回來……”
說到這兒,許從知能活着出來還真是個奇迹。
想到什麼,全瑞撇了撇嘴。
“陳家這麼盡心盡力的撈人,是要招許從知做上門女婿吧。”
他還記得牧馳跟陳白薇相交甚密的那段時間,還藏什麼呢,早就被他發現了。
現在人也沒事了,陳家出了這麼大的力,也不是白出的,說不定哪天他還能喝上許從知的喜酒,可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人家這一趟下來,事業家庭雙豐收,再看看他——還得打兩份工,真是謝謝了。
“那……牧弛怎麼辦?”
想到那天牧馳一個人來收東西的畫面,全瑞就有些心心相惜的感覺。
雖然他也不怎麼喜歡紀牧,但是此時許從知那個讓他毛骨悚然的損色來說,他更願意看着紀牧那張死魚臉。
現在許從知都回來了,他也快了吧。
夏敬廷搖了搖頭,徐冬胤的主意又不是他能随意修改的,他怎麼想的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徐冬胤确實沒讓牧弛那麼快回來,他對他的表現很不滿意,打算讓他多待幾天,徹底清醒一下。
和全瑞一起搬去許從知工作間的還有那一堆綠植盆,被他養了個半死。
他剛然後許從知當着他的面,從綠植盆裡翻出了兩個監聽器出來。
全瑞:???
他氣得想罵人,又看見對方一臉無辜的模樣,還能怎麼辦?問他還藏在了哪裡?
他也不知道。
“怎麼想到藏盆裡?”
許從知沒有開口,在他潛意識裡,殺人分屍藏綠植盆裡做肥料,環保又不浪費,多好。他不開口,是因為怕說出來吓着他們,直覺他們應該會為此吓一大跳。
“原來夏處已經說的這麼清楚了……”全瑞感歎道。可惜,他當時沒明白啊。
别說他沒明白,夏敬廷也懵了好吧。當時随口的一個比喻,竟然真讓他撞上了,好在後面錄音帶落他手上了,其他的也就沒再管了。
——
工作間的門口擺滿了全瑞洩憤丢來的“垃圾”,傳話的人都沒處落腳,傾身朝室内看了過來,捕捉到許從知的身影。
“許隊,有人找。”
對于這個稱謂,許從知還有些陌生,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還是全瑞朝窗外瞥了一眼,語氣半是譏笑半是羨慕地開口。
“可真是好福氣啊,許隊?”
他語氣是在好笑,許從知挺喜歡跟他這樣陰陽怪氣說話的人,感覺特有意思。一個大老爺們,說話别别扭扭的,像個随身小音響,可不是好玩。
看着對方連警示的眼神都沒掃過來,全瑞心裡還有點挫敗感是怎麼回事。
這小子轉性了?不作妖了!
一路上穿過最外面的行動隊,收獲了不少打量視線。許從知隔着一道道門,看見了等在院外的白衣少女。
一身休閑連衣裙。鑲着蕾絲花邊的帽沿下是一雙眺望過來的美眸,眸光流轉着驚喜和急切。
确實好福氣。
許從知腳步微滞,猛然間轉身折返了回去,全瑞正縮在門邊整理東西,被突然推開的門闆差點夾成了肉餅,腦門“碰”地一聲撞在了門上。
“我靠!”
門反彈了回去,全瑞捂着腦門從門後站了起來,就看見剛剛離開的人又回來了,在桌上翻找着什麼。
“你、抽風呢。”好想開口罵髒,對方幽幽看過來的視線讓他毛骨悚然地轉了話頭。
許從知掃了一眼空蕩蕩的錢包夾,果斷甩開朝他走了過去。
“幹、幹什麼!老子,不用你道歉!”全瑞又怕又嘴硬。
許從知伸手,語氣平靜:“借我點錢。”
……
捏着幾乎被掏空的錢袋,全瑞頭都不疼了,盯着虛空喃喃道。
“真是邪了門了——”
門口等着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孩,看到走出來的那道熟悉的身影,眼睛暖間亮了起來,像初生的明睸朝陽。
“學長!”
許從知捉摸着這個頗有些可探線索的稱謂,腳下四平八穩地,臉上的笑意也揚了起來。
不等他過來,陳白薇就小跑着,到了他面前。
開口第一句是,“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許從知的目光實在灼灼,陳白薇低垂着腦袋,不敢和他對視,視線落到手裡一直提溜的東西時,才慌慌忙忙找着話頭。
“祝你升遷大喜。”
這是第二句,随即她舉起手中準備好的果籃,提至許從知胸間,同時也遮擋住了她的臉。
許從知看了一眼她手裡提着的果籃,自覺接了過來。“謝謝。”
陳白薇腼腆一笑。“學長客氣了,我就知道你是無辜的……對了,這次紀隊長也出了很大力呢,不然……上校那兒可過不了。”
她一個人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才意識到兩人還站在大門口,連屋都沒進。暗地裡指不定有多少人真看着他倆呢,實在是急着見人,急昏了頭。
其實,陳白薇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來,學長沒事,她很高興,同時又有一點失落,她不知道該怎樣和學長相處了。
“等久了吧,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