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何立送的?
桑雅甯問:“那是誰送的。”
詹俊生支吾着,眼睛開始瞄東又望西:“啊,這個嘛,應該是店家吧。”
桑雅甯無言。
詹俊生笑,似乎感覺自己說得非常有道理:“何立作為傳遞的媒介,是交易中最簡單的一環,終歸到底嘛,這是買家與賣家的資産流通。”
什麼鬼。
桑雅甯搞不懂詹俊生到底在講什麼。
倘若放在以前,這家夥隻會大為感慨何立的用心,然後嬉笑着說:“雅甯姐,真羨慕你能有如此忠實的粉絲。”
可現在的詹俊生沒有玩鬧的意思,依舊在談亂着資産與交易。
桑雅甯:“你......喝酒了。”
詹俊生:“啊?”
桑雅甯踮起腳,狠狠給他一記毛栗:“拍戲的時候還敢喝酒,膽子挺大呀。”
桑雅甯說完轉身就走,她得趕去A組和嚴浩對戲。
詹俊生在後面追,扯着嗓子喊:“雅甯姐,我說的全是實話呀。”
A組沒有周文的戲份。
張利民将詹俊生攔在外面,讓他别來這兒幹擾正常拍攝。
詹俊生沮喪個臉,可憐巴巴地看向桑雅甯。
桑雅甯笑:“乖乖,我們要聽導演的話。”
詹俊生愣住。
桑雅甯卻不再看他,隻對張利民道了聲‘導演好’,就小跑着沖入棚内。
周遭的閑雜人等全散幹淨了,詹俊生仍像根木頭似地站在原地。
場務過來詢問。
詹俊生卻是傻笑着嘟囔:“嘿,她剛才喊我乖乖诶......”
攝影棚中,各個部門都在緊鑼密鼓地為即将展開的拍攝做準備。
姜恩惠躺在懶人椅裡,任由造型師梳整長發,時不時歪頭,喝一口助理遞來的茶。
今日的拍攝内容,是江月與諸葛遙對峙。
前者責問她為何迫害諸葛朝而讓百姓不得安甯,後者則嗤鼻,笑對方不懂什麼叫兄妹情深。
再之後就是諸葛朝登場,他以羸弱的身體護住江月,并勸說該諸葛遙莫要再做錯事。
片場裡,沒有出現嚴浩的身影。
姜恩惠翻一頁劇本:“你問浩哥呀,他生病去休息了。”
“生病?”
桑雅甯怔住,轉瞬就急忙問:“是發燒嗎,還是惡心不舒服?奇怪,何立怎麼沒告訴我。”
“你們又不熟悉。”
姜恩惠懶懶道,“普通同事沒必要了解太多。”
心中忽地竄起股無名火,桑雅甯擠出笑:“這麼說的話,你們就不是同事喽。”
姜恩惠似乎想回答。
桑雅甯卻搶在她前面,向旁邊招手:“诶小趙,過來一下。”
助理:“雅甯姐,怎麼啦。”
桑雅甯:“你認為嚴老師是怎樣一個人。”
“那還用說嘛,”
女孩笑了,“是非常專業的頂級演員。”
桑雅甯瞥一眼姜恩惠,揚唇:“那你覺得嚴老師會不會因戲生情?”
女孩搖頭:“不會。我記得嚴老師出道十多年都沒有绯聞吧。”
“小趙!”
姜恩惠鐵青着臉,大聲喊,“你把我的毛毯放哪兒了?”
助理面色一白,忙欠身說這就去找,臨走前還不忘向桑雅甯打招呼:“姐,我先走啦。”
桑雅甯沖女孩點了點頭,才轉眸看向姜恩惠:“原來嚴老師從未傳出過绯聞呐。”
姜恩惠蹭地起身,大步流星地向外去:“導演,什麼時候開拍。”
桑雅甯坐到她原先的位置,晃着腿,笑眯眯地揮手:“姜小姐,再接再厲啊。”
啪,啪,啪!
姜恩惠的腳步比先前跺得更重了。
一陣風,将樹影吹得斜斜而動。
尚未融化的雪落下來,打濕棗紅色的瓦。
桑雅甯沒有何立的聯系方式,也始終打不通嚴浩的電話。
她即使焦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也隻能忍耐着擔憂将戲份拍完。
張利民誇贊桑雅甯,說她越來越進入狀态,對某些部分的處理比預想中還要好。
“就是這個笑,輕蔑中帶有不安。”
張利民敲點着監視器,“但唯獨有一點缺憾。遙在談及與朝的關系時,态度應該是挑釁而妖媚,絕不能像争吵似地那麼硬氣,能理解嗎?”
桑雅甯揣着暖手寶,點頭:“明白。”
張利民又看向姜恩惠,開始逐幀分析她表演的不足。
兩人的讨論結束,姜恩惠先一步離開帳篷。
桑雅甯遲疑着,依舊忍不住問:“導演,嚴老師病得嚴重嗎。”
張利民微怔,片刻是笑了:“沒事,小感冒。”
雖然張利民的語氣足夠輕松,可桑雅甯始終無法安心。
她給李蘋發微信,詢問對方是否知曉何立的号碼。
沒多久,李蘋就發來一串數字。
桑雅甯撥過去,聽筒裡隻傳來‘對方正忙’的提示,關掉通話界面,指尖敲點着鍵盤:“看見消息請回複,我有重要的事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