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以與她為敵?
是指事業,還是指感情?
姜恩惠又如何能斷言,自己一定處處不及她?
不甘心,不甘心!
羞惱像是起泡器裡的泡沫,越是壓抑,就越上湧,溢出,爆發,然後全部化作一句—
“憑什麼。”
桑雅甯大聲問。
姜恩惠已經離開,電梯門再次閉合。
她的話空落落地在地上,始終得不到回答。
2月22日,《長夜歌》劇組恢複正常的拍攝。
桑雅甯常常想起姜恩惠的‘我喜歡他’,視線就不自覺地落到嚴浩身上。
諸葛朝與江月兩人相擁着哭訴,互相傾吐這些年曾受到的委屈。
諸葛朝向江月保證,會竭盡全力給予兩國百姓安定的生活。
江月微笑,握緊他的手,說:“我永遠相信陛下”。
桑雅甯看得入神,袖口被輕輕拽住,回眸瞧,見是陳楠站在背後。
桑雅甯:“嗨,小不點。”
陳楠一個勁錘她的腿:“我不叫小不點,我有名字!”
桑雅甯隻能改口:“你好呀,陳楠。”
小姑娘這才點點頭,從粉色書包裡掏出個物件:“給你。”
桑雅甯低頭看。
陳楠捧在懷中的,是一大包加量的蝦片:“我媽媽說要知恩圖報,你喊何立叔叔送我回家,這是我給你的報答。”
橙黃的燈光肆意地照在零食上,諸葛朝試探地親吻江月的唇。
桑雅甯揉了揉陳楠的腦袋,輕聲說:“謝謝。”
張利民喊‘卡’,嚴浩攙扶着姜恩惠站起。
桑雅甯轉身,朝攝影棚外走去。
陳楠:“不繼續看啦?”
桑雅甯揮揮手,什麼話也沒有說。
歌友會結束以後,桑雅甯與嚴浩陷入一種奇怪的困境。
桑雅甯盡量避免與嚴浩接觸,哪怕在片場相遇,也隻是禮貌而漠然地點頭告别。
不敢見,不能見,甚至連思念都變為罪過。
‘嚴浩是姜恩惠喜歡的人,你不能抱有任何想法。’
‘張澤吾的教訓還不夠深嗎,你到底要犯多少錯才會清醒。’
‘桑雅甯,忘記嚴浩吧,也放過你自己。’
“雅甯,桑雅甯。”
隐約間,似乎有人在喊她。
桑雅甯微怔。
詹俊生的臉近在眼前:“桑雅甯,不要開小差。”
桑雅甯敲他的腦袋:“沒大沒小得,怎麼和前輩說話呢。”
詹俊生吃疼地揉着腦袋:“我們可是好朋友,别在乎稱謂嘛。”瞥了眼零食,嗫嚅着,“這是誰給你的?”
桑雅甯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全告訴他。
詹俊生這才笑了:“小丫頭還挺有良心。”
桑雅甯翻看行程表:“按照B組的時間安排,你這會不應該在化妝嗎?”
詹俊生小聲說:“我偷偷跑出來,沒有告訴其他人。”
桑雅甯:“也真是難為你了,可姜恩惠現在正拍戲呢。”
詹俊生的耳尖有些紅:“我不是來找恩惠的。”從身後拿出束花,笑盈盈地遞上去,“桑雅甯,希望你喜歡。”
沒有精緻的包裝,也沒有絲帶做點綴。
花瓣上沾着滾圓的露水,粘合根莖的是濕漉漉的土。
桑雅甯:“......你從哪摘的?”
“山間小道。”
詹俊生輕聲說,“我覺得這花和你很像,所以忍不住來見你。”
桑雅甯仔細觀察起眼前的花,白紫的花瓣小巧又可憐,根本看不出哪裡像她:“你到底......”
話剛出口,就被尖銳的鈴聲截斷。
詹俊生邊掏手機邊向外跑,嘴裡還在喊:“桑雅甯,中午見啊!”
詹俊生像是一陣風,沒理由地來,又急匆匆離開。
桑雅甯捧着這束叫不出名字的花,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如果說陳楠的零食是一種報答,那麼詹俊生又為什麼要給她送花呢?
桑雅甯怎麼也想不通。
助理打趣:“雅甯姐,花挺好看呀。”
桑雅甯牽強地笑,解釋說這是随手撿的。
桑雅甯将花放在座位旁。
嚴浩掃去一眼,眉梢微微蹙起:“......”
姜恩惠順着他的視線轉頭,噗嗤聲笑了:“什麼年代呀,竟然還有人把撿的花當寶貝。”
“姜恩惠。”
“嗯?”
嚴浩冷眸瞥向她:“你話太多了。”
姜恩惠怔住。
嚴浩闊步朝何立走去,沒有再理會身後的她。
中午,桑雅甯接到詹俊生的電話,對方讓她别走,表示自己很快就會來。
劇組開始放飯了,演員們三三兩兩地排隊去拿。
桑雅甯不喜歡油膩的味道,索性坐到馬紮裡等詹俊生。
卻是何立先到,氣喘籲籲地說,“雅甯姐,這是您的餐。”
熟悉的粉白口袋,貼紙照舊是星月形狀。
桑雅甯沒有接,讓何立把東西帶回去:“以後也不用再送了,你專心照顧嚴浩就好。”
何立手足無措地問:“是今天的餐不合口味嗎。”
“飯菜都很好。”
桑雅甯将紙盒攥出褶皺,“......但我不想再引起誤會。”
何立:“誤會?”
桑雅甯搖了搖頭:“你快回去吧,别讓嚴浩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