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要緊的說。”霁月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他們是來找人的,找一個這麼5尺5寸高的富貴相的男子,說身上應該還有帶傷,我從門縫裡偷偷看了一眼畫像,跟……”齊大壯伸手點了點院内,“畫像上那人跟那天把我拉出門的那個男子,長的一模一樣。”
霁月臉刷地一下變的雪白,拉着齊大壯的手忽的用力,“當真?”
“月妹妹,你松開我,疼死我了。”月妹妹看着瘦小,怎麼力氣這麼大,“當然當真,我看的可清楚了,不過畫像上的男人衣着華貴,一看就是那種富家公子,你們家這個寒酸了點,但是那張臉一模一樣。”
霁月松開手,拍了拍齊大壯的肩膀,“齊大壯,你的這個人情我記下了,這個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說,知道嗎?包括你爹。”
齊大壯憨憨地點頭,“我知道,月妹妹你交給我的事,我啥時候辦砸過,嗯~除了減肥。”
“月妹妹,那……你什麼時候跟……”齊大壯看着眼前砰地一聲關上的木門,喃喃道,“跟我去玩……”
霁月兩步沖進南初休息的小房間,一把拉開南初身上的被子。
“快起來,有官兵在找你。”霁月手腳迅速地收好房内四散的衣物,将那天的幾張銀票塞進包袱内,頓了頓,又回到自己房内,掏出櫃中的存錢罐,咬了咬牙,将錢全部拿了出來。
“我帶你去山上躲一下,這些官兵搜查過了,沒找到人自然就撤了,如果回不來,你就拿着包袱從山上的小路下山,沿着那條路可以一直走到沙坨城,城裡可以雇馬車,後面就靠你自己了。”
霁月看着呆愣在原地,面色不佳地阿鲲,用力拉了一把,“走啊,你小命不想要了?”
霁月帶着南初躲進了一處隐蔽的洞穴中,那是她無意間發現的,洞穴前面被藤蔓遮蓋住,如果不走近細看,幾乎跟崖壁一模一樣。
洞穴又窄又深,隻能讓一人勉強通過,霁月走在前面,南初将洞口的足迹和藤蔓恢複原樣後,緊緊地跟在眼前瘦弱的身形後。
走了一會,他伸手拉住眼前人的手腕,聲音帶着一些嘶啞,“霁月,别往裡去了,這裡,夠了。”
冬日裡,這樣的洞穴,近洞口處還有些光亮,更往裡去,幾乎黑的仿佛沒有盡頭,怕是會有獸類藏匿在深處冬眠。
“嗯。”霁月轉過身,借着洞口漏進來的一點點光亮,看着眼前的阿鲲一副面色沉重的樣子。
“害怕了?沒事的,這些官兵找不到,自然就回去了,這個山洞隐蔽的很,除了我,沒人知道。”
黑暗中,女孩狡黠的目光仿佛仿佛黑暗中的燭火,南初忍不住将手握得更緊。
“為什麼要救我?”聲音幾乎帶着一絲哽咽。
“哪有這麼多為什麼?想救便救了,不是什麼事都需要原因的呀。”
不需要原因嗎?皇兄與他疏離的時候,他也問過皇兄為什麼。
曾經與他親密無間的南辰也告訴他,不是什麼事情都需要原因的。
那時,他不過十四歲,他隻知道從前與他兄友弟恭的皇兄變的冰冷疏離,眼裡是他看不懂的恨意。
四年過去了,還是一樣的話,卻是那麼地溫熱。
二人靠在石壁上,都沒有說話,洞穴中安靜得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明哥,咱們怎麼就這麼倒黴,二隊就能在下面的村裡吃香的喝辣的。”洞口傳來的聲音驚的霁月幾乎跳起來,二人互看了一眼,眼裡滿是謹慎。
南初豎起手在嘴邊“噓”了一聲。
“咱們就得搜這破山,又冷又累的。”窸窸窣窣落葉被踩碎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五六人。
南初往洞穴口走了兩步,從藤蔓中望向聲音來源處,數了下,大約7個人。
來人穿着沙坨城縣衙的官服,拿着砍刀四處砍着及膝的草叢,說是來搜查,人卻都圍攏在一處。
南初放松下來,好在來的隻是當地的衙役,搜索也不甚認真,即使被發現,他也能輕易撂倒這幾人,隻是,他若是出手,他的消息就再也瞞不住了,怕是再也不能再留在這裡了。
霁月貼近南初,踮起腳,幾乎是趴在他背上,低聲問到,“怎麼樣?”
南初搖了搖頭,擡起頭往裡點了點,霁月往後退了兩步。
“來的是你們當地的衙役,搜的不太認真,應該沒問題。”
洞外傳來衙役,大約是衙役頭頭的聲音,“好了,都别發牢騷了,給你們透露個消息,上邊說了,找到這人,能有500兩賞銀呢!”
“真的?這什麼人啊?犯啥罪?”
“不知道,上邊隻說必須要活口,估計不是簡單的案子。都别發牢騷了,趕緊四處找找,找完沒有,明天還要去隔壁村呢。”
“收到,老大!這500兩必須是咱們一隊的!”
洞穴外時不時有腳步聲靠近,霁月隻覺得落葉被踩碎的聲音仿佛雷落下一般響。
這樣不行,他們再繞幾圈,被發現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霁月垂着眼,忽的想起剛上山時看到的一叢野草,眸光一亮。
她拉起南初的手,伸出手指在他寬厚的掌心寫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