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的手指輕輕蹭過她幹裂的唇畔,嗓音有着一絲蠱惑,“月兒,這雙手從沙坨鎮開始,便隻想被你握在手心。”
說完,頭便低低垂下,就在幾乎貼到眼前一直引誘着他的唇時,額頭上突然拍來一掌,掌心還帶着他熟悉的溫度。
額頭被硬生生推開,霁月一臉正色,“保持社交距離,健康你我他。”
說完便轉頭看向夜空,雙頰和脖頸處有着一抹可疑的紅痕。
這一日來,仿佛一直被一塊大石壓着的胸口,此刻仿佛透出一抹輕快,南初忍不住笑起來。
在她的身邊,他總有一種靈魂都被慰藉的感覺,那種仿佛泡在溫泉裡的一種溫熱的感覺,讓他再也不舍得放下。
将手中纖細的手掌握地更緊,這雙手,他不會再放開了。
天光乍現
不知道是不是趙遠将百姓都安撫住了,一夜無事,落羽在鎮口守了整夜,也一直未歸。
霁月剛從藥鋪内堂的榻上起身,趙遠撩開簾子沖了進來。
“快,你跟阿鲲找個地方躲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
“百姓晨起後不知怎的,突然鬧起來了,現在已經鬧着往藥鋪這裡來了,張虎拖着他們,快躲起來。”
南初低垂着頭,不知在思慮什麼。
“我們不躲。”南初和霁月齊聲道。
“這百姓鬧起來,下手沒個數的,何苦跟他們硬碰硬!”
“他們不過是要發洩情緒,我任他們發洩就是了,你帶霁月回避一下。”南初撩開簾子往外走去。
“哎呀!”趙遠一臉焦急,“你這是何苦!”
“趙大哥,這是他不能逃避的責任。”霁月緩緩從榻上坐起來,“火化是我提議的,封井是我說的,沒有我躲起來,讓你為我們擔責的道理。”
“阿鲲……”趙遠之前隐隐有懷疑是不是哪裡的世家公子,如今看來……
“還我爹爹!”
“還我夫君!”
“我的兒啊!”
門外已然傳來熙熙攘攘的喊叫聲,一時間,竟有種要掀翻這藥鋪的架勢。
霁月看了趙遠一眼,“你帶張大夫去後堂回避一下。”
“就是你這個騙子!騙的我們燒了屍骨!如今,我的家人,屍骨無存,亡魂無依!”
南初站在那皺着眉,未曾說話。
“還将水井都封了!你這是要我們全鎮人的命啊!”
“你到底什麼居心!”
“一日一夜!滴水未進!我們能忍,你叫孩子怎麼辦!”
“滾出常山鎮!滾出常山鎮!”
衆人推搡起來,言語間,已隐隐有要動手的架勢,忽的,從人群中扔出一個木匣,狠狠砸向南初胸口。
霁月沖出去,“封井是為了救人!那些病人喝了有問題的水,隻會雪上加霜!”
“你跟他也是一夥的!”
南初将霁月扯到身後,隐隐搖了搖頭,低語道“有人煽動了他們,不見到水,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滾出常山鎮!滾出常山鎮!”衆人越逼越近。
南初緊緊攥着霁月的手,眉頭緊緊皺着。
“水來了!水來了!”人群外突然傳來馬蹄踏踏的聲音,聲音整齊劃一,甚至蓋過了藥鋪中人群的喊聲。
衆人往外看去,此刻,南初忽的往人群中沖去,揪住兩個百姓的衣領,腳往他們膝上一踢,二人跪倒在地。
“殺人啦!這是要逼死我們這些窮苦百姓嗎?”跪在地上的二人頭低低垂着,口中卻高聲喊着,身下不停地掙紮着。
“二皇子,屬下來遲了!”門外一個身穿盔甲的将士下馬朝藥鋪走來,走到南初面前,單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