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下喉中的酸澀,“你忍着點,我要上藥了。”
她記得,這個藥,藥效雖然快,但是,會讓人疼痛異常。
心頭泛着一絲一絲的抽痛,讓她捏藥的手微微顫抖,垂着的雙眸落在他的傷口上,眼裡泛起一抹酸脹。
他明明可以直接下山的。
實在沒有必要冒着這樣的風雨來尋她。
這樣的傷勢,這樣的風雨,這樣惡劣的深山,他很有可能就此喪命。
将藥撒到傷口上的一瞬間,那傷口周圍的肌肉瞬間緊縮起來,南初将額頭死死抵在岩壁上,那陣痛幾乎讓他想要昏死過去。
額頭上泛出一片細密的汗珠,死死抿住的嘴唇蒼白一片。
一片溫熱柔軟附了上來。
南初緊閉的雙眼陡然睜大,眼前是霁月熟悉的眉眼,此刻輕輕地閉着。
她輕輕摩挲的雙唇,帶着一絲安撫與慰藉,她的指節輕輕插入他緊握的手掌,将他掐在掌心的指尖一個個分開,手指在他的手背上不停地安撫着。
南初抖動的身軀幾乎瞬間僵硬,若不是背上的傷口還透着一陣陣灼人心神的疼痛,他幾乎以為這是那些他做的瑰麗異常的美夢。
每次那樣的夢醒來,心中的失望和胸口的冰冷,讓他幾乎快懷疑此刻的真實。
“你一定要這樣瞪着我嗎?”霁月微微松開附在他唇上的嘴唇,眼中滿是無奈。
她雖然是母胎單身,沒有多少接吻經驗,但是,哪有人在接吻的時候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她閉着眼都能感覺到那灼熱的目光。
南初擡起一隻手,緊緊扣住霁月欲離開的腦袋,将雙唇抵了上去。
“還痛。”幾乎是撒嬌般的兩個字連同他灼熱的氣息一同喂進霁月的唇中。
仿佛在克制什麼一般,霁月腦後的手掌隐約帶着一絲顫抖。
“傷口還沒包紮好。”良久之後,霁月擡手抵在身前赤裸的胸口。
火光的照印下,肌理分明,溫熱有力。
南初的目光灼灼,燙的霁月臉上一陣陣發熱。
她起身走到他身側,撿起他被烘幹的衣衫,上面滿是血污。
咬了咬牙,擡手将自己的外衫脫下,露出裡面雪白的亵衣,手剛觸及衣襟,便被按住。
“你做什麼?”南初的嗓音帶着一陣難辨的低啞,按住她衣襟的手甚至隐隐帶着顫抖,“這不合适。”
因為高熱撲在霁月臉上的呼吸一陣陣發燙。
霁月擡起頭看着面前臉色尴尬地南初,忽的臉通紅一片。
被他指尖輕觸到的鎖骨變得滾燙一片。
“你……你想什麼呢!”霁月急急往後退去,“我想把衣服撕下來給你包紮傷口,你的衣服不是血就是泥的。”
“哦~”僵在空氣中的手慢慢收回,摸了摸鼻尖,轉身往洞口走去,“我去給你把風。”
将衣物脫下,用劍劈開後,也隻能勉強圍繞一圈,勉強将傷口全部遮住。
“隻能先這樣了。”霁月勉強将結打上。
“無事,明日十一他們會來找我們,我在找你的路上,一直在想,我要是就這樣把你弄丢了該怎麼辦?”
南初緊握着她的手,反複摩挲着。
在雨中的深山中穿梭,他都尚且如此艱難,他甚至不敢去想她可能會遇上什麼。
“我還沒這麼弱,明天日出我定能找到下山的路,就算找不到常山鎮又有什麼關系,在哪裡活不是活呢?”
南初輕輕扯了扯嘴角,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她,他害怕的,從來都是失去。
“是是是,我們時大夫那匕首我可試過了。”
……
洞外天光逐漸亮起,隐約聽得幾聲奇特的鳥鳴聲。
“霁月,醒醒,十一他們找過來了。”那是他們的暗号。
“嗚~”霁月擡起睡得昏沉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