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聽完後又驚又喜。
她原本以為,從譚母那裡要回來的三百兩,将會是他們的全部家當。卻怎麼都沒想到,譚明铮竟然還給他們留了一筆銀子。
雖然她不知道具體的數目,但譚明铮既然能說若宋茵不改嫁,那些銀兩足以保他們母子三人一生衣食無憂,那便意味着是一筆十分可觀的數目。
信的最後,譚明铮還特意交代:這筆銀子是給她和雙生子姐弟的,要她切記不可對外人說,也務必将這筆銀子隻花在他們母子三人身上。
宋音原本對譚明铮這個名義上的亡夫并無感情,但在聽完信的内容之後,她卻瞬間流下了眼淚。
邬紅菱忙上前安慰宋音,但卻殊不知宋音這是感動的喜極而泣。
有房有錢有閑貓狗雙全,這曾經是宋音夢想的生活。但奈何她當牛做馬都沒能實現,結果一朝穿越後,有人竟然全都給她準備好了,她隻用享受就行了。
嗚嗚嗚嗚,上下兩輩子,她都沒遇見這麼好的人和事,這怎麼能讓她不感動呢!
邬佑安兄妹二人又勸了幾句,宋音這才止住幸福的眼淚,商量好明日帶宋音去錢莊取銀子的時辰後,邬家兄妹就告辭了。
直到走出巷子之後,邬紅菱才道:“哥,你有沒有覺得嫂子跟之前不一樣了?”
之前的宋茵性子腼腆軟弱,雖然每次他們來送銀子,都是宋茵接的,但她隻會幹巴巴向他們道句謝,然後就拘謹的離開了。譚明铮讓他們幫忙多看顧他們母子些,但每次見面時,宋茵都說她在家中一切安好,從不提她被譚有良父母苛待的事,他們也不好上趕着做什麼。
而譚明铮沒了之後,宋茵卻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邬佑安自然也察覺到了,他道:“不都說了,女子本弱為母則強麼?興許是師兄不在了,嫂子覺得她是兩個孩子唯一的依靠了,所以才振作起來了。”
“你說的有道理。”邬紅菱也沒深想,而是道,“不過我還挺喜歡現在這個聰明有主見的嫂子的。”
“既然你喜歡,那你以後有空就過來多陪陪嫂子,師兄不在了,嫂子若是有什麼事,咱們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邬紅菱應了。
而邬家兄妹離開後,柳老太太便也提出了告辭。
“外祖母,這幾天我忙着宅子裡的事沒能顧得上您,您再待幾天嘛。”
“不了,地裡還有活要幹呢!而且看你這般能幹,我也就放心了。”柳老太太留在這裡,是擔心宋音被婆母欺負。但這幾日她瞧着,宋音行事頗有章法,且能制得住她公婆,她便也就放心了。
最後宋音沒能拗得過柳老太太,隻得送她出門,看着她坐上了柳武的驢車,兩人漸行漸遠直到消失不見。
回到宅子之後,宋音将四個下人全叫到院中。
先是同他們說了她的規矩後,又給他們分了各自的差事。最後宋音道:“這個宅子裡我做主,你們的月錢也是我掏,所以日後我說的事排在首位,你們有什麼事,也須得第一個跟我說。”
堂下四人齊齊應聲稱是。
交代完之後,宋音便讓他們下去了。她則帶着雙生子姐弟回了正院。
宋音在院中轉了一圈後打定主意:明日去錢莊看過譚明铮給他們留下的銀子後,她得去置辦些東西回來,将院子布置一番。
而此時的譚有良夫婦卻在想另外一件事——
“老頭子,之前老二問過來報喪的衙役,說是老大的撫恤金得過一段時間才能下來,你明天再去衙門問問,可别叫正院那個毒婦搶了先。”
他們以為,譚明铮戰死後,他留下來的宅子和銀子都該歸他們所有。可他們怎麼都沒想到,宋音突然性情大變,他們非但什麼都沒得到,還賠進去了三百兩。
一想到那三百兩,譚母的心就在滴血。
“成,我明日去問問。”
第二天,譚有良一大早就去衙門打聽了。
管此事的衙役滿臉不耐煩:“還沒下來呢,等下來會通知家屬的。”
“可我們隔壁村,跟我兒子一樣戰死的人,撫恤金很快就下來了。還請官爺費心,再替小老兒查看一遍。”說着,譚有良給衙役塞了銀子。
衙役看在銀子的份上,又查了一遍,還是沒查到,與譚明铮撫恤金發放有關的公文。
譚有良隻得悻悻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