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譚明铮的死而複生,這案子隻得暫且擱置。
他們一行人移步到宋音的宅子裡,譚母拉着譚明铮絮絮叨叨哭個不停,譚家人或真心或假意,皆在一旁神色激動欣喜。
唯獨宋音還沒從這個震驚裡回過神來,整個人呆呆的站着。
譚明铮剛将譚母安撫好,一轉頭就看見了怔愣出神的宋音。
譚家人都圍過來過來同他說話,唯獨她像個局外人似的,獨自站在一邊,臉上的表情還有些呆。
譚明铮正要開口同宋音說話時,譚有良卻先一步開口了:“老大,你回來的正好。你不在家這幾年,你這媳婦兒不敬公婆誣陷叔伯不說,還背着你偷人。如今你既回來了,那你說,這事該怎麼辦?”
先前原本已經戰死的譚明铮突然出現在公堂上時,譚家人頓時被震驚的無以複加。
但震驚過後,他們心裡又開始惴惴不安起來:原本他們想着,坐實宋音偷人一事,然後譚明铮留下來的家産,就能歸他們所有了。
可現在譚明铮死而複生了,那這事該如何收場?
而如今譚有良這話一出,譚家衆人頓時便明白:譚有良這是徹底要将此事坐實了。
也是,他們如今同宋音已是勢同水火。若他們不在譚明铮毫不知情時坐實宋音和人偷情一事,待回頭宋音在譚明铮那邊吹過枕頭風後,譚明铮定然會同他們離心的。
譚家衆人飛快交換了個眼神,譚母率先接話:“就是,老大,你這些年不在家,不知道你這媳婦兒……”
“娘,此事日後再議。”
譚明铮打斷譚母的話,也沒給譚家其他人開口的機會,隻徑自看向宋音,問她:“孩子們呢?”
“在學堂。”宋音這才回過神來,答了句。
譚明铮正要再問時,外面突然傳來淩亂的腳步聲。
很快,邬佑安兄妹二人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院中。遠遠看見譚明铮時,他們兄妹二人喚了聲“師兄”,便争先恐後的快步朝譚明铮跑了過來。
原本譚家人還想再說宋音一事,眼下見邬家兄妹二人過來了,他們自然也不好再提了。
譚明铮在邬家镖局待過十年,那時邬佑安兄妹尚且年幼,因此譚明铮在邬家镖局習武時,曾還幫忙帶過邬家兄妹二人。是以比起自小不在一處長大的親弟弟妹妹們,譚明铮反倒同邬家兄妹感情深厚。
而邬佑安兄妹二人看見死而複生的譚明铮高興的皆落了淚。
“當初喪報傳來時,我壓根就不信。師兄你身手那麼好,怎麼可能會死在戰場上。嗚嗚嗚,如今看見師兄你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邬紅菱又哭又笑,臉上都成花貓了。
譚明铮無法再向幼年那般哄她,隻得看向宋音。
宋音一時沒反應,隻一臉茫然回望回去。
譚明铮隻得自己安撫邬紅菱:“好了,别哭了,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麼?”
“就是,師兄平安回來是好事,你哭什麼?”邬佑安也滿臉無奈道。
“誰哭了,我這不是高興嘛。”
宋音見她留在這裡也無用,且快到雙生子姐弟下學的時間了,她遂悄無聲息退出去,打算去接雙生子姐弟。
可她剛走到門口時,卻被眼尖的李秋香瞧見了。李秋香立刻高聲道:“大嫂,你幹什麼去?”
一時衆人的目光全落在了宋音身上。
宋音在心裡罵了李秋香一句,見譚明铮也看了過來,遂隻得如實道:“月兒和琢兒快下學了,我去接他們。”
“我跟你一起去。”譚明铮說完,又轉頭去看邬佑安兄妹二人,“今日天色已晚,我就不去叨擾師傅他們了,明日我再登門去拜訪。”
邬家兄妹立刻應了好後,與譚明铮和宋音一道出了門。
邬家镖局和雙生子姐弟學堂在不同的方向,所以出門之後,他們四人便分開走了。
平日都是宋音帶着小雙或者小雲去接雙生子姐弟下學的,今日身側的人換成了譚明铮,宋音頓覺渾身不自在。
而譚明铮不知道是話少,還是因為先前事情的緣故,也始終沒開口。
一路上,他們夫妻二人各懷心事。
待他們到學堂時,夫子還在授課。譚明铮便站在門口,目光落在認真聽課的學童身上。
學童中隻有一個女學生,所以譚明铮立刻就知道,那是他的女兒譚月。
因夫子還在授課,譚明铮不好上前,遂盯着譚月看了好一會兒之後,目光才移開開始找哪個是他的兒子。
譚明铮的目光在每個學童身上挨個兒轉了一圈後,最終定在了一個寶藍色圓領錦袍的學童身上。然後他問出了一路行來的第一句話:“那是琢兒?”
宋音順着譚明铮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正好看見了譚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