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還不錯,周懸的皮膚,好像也不錯,藍灰色的被褥之上,似乎還有幾道略顯清晰的紋理,周懸不是沒有練過武嗎......
楊笛衣臉騰的一下便紅了,像極了院外的牡丹花,她輕輕拽了拽鏡兒的衣袖往台階後退了幾步,
“你小點聲.......”
屋内似乎也不安靜,悉悉索索的布料聲就沒停下,兩個人似乎也被吓得不輕,好一陣才消失。
不知過去多久,門再度被打開,小厮臉上挂着苦澀但禮貌的笑容,“楊姑娘,少爺請您進來。”
周懸已經披好了衣服,乖巧地趴在床上,一看她進門,剛還皺巴巴的包子臉頓時開出一朵花,“阿衣姐姐,你來了。”
“嗯,聽說你受傷了,我爹娘讓我來看看你。”
方才在外面待了許久,楊笛衣臉色已然恢複自如,拎着藥箱坐在床邊不遠處的凳子上,隻有僵硬的動作還透着她些許不自然。
房門開着,鏡兒和小厮守在外面,察覺到周懸的目光,楊笛衣轉了幾番的眼神還是落在他身上。
“你的傷......”她剛剛那一眼,還是瞧見他脊背上的紅色。
“沒事,”周懸擡起身子就想擺手,這一動正好扯到傷口,他呲牙咧嘴又趴回去了。
楊笛衣連忙止住他,“你别動了。”
周懸小聲嘟囔,“真沒事,我打架的時候,都沒傷到,還是回來我爹娘打得更重。”
楊笛衣瞧着他眉旁的擦傷,安撫道,“周夫人也是擔心你。”
“算了,我娘,”周懸直哼哼,“她打我是樂趣,我都習慣了。”
想了想,楊笛衣還是問道:“你們剛剛在吵架?”
周懸撇過頭,楊笛衣一眼看到他發紅的耳朵,周懸把臉埋進被子裡,悶聲道:“也沒什麼,就是我想去沐浴,他不讓。”
楊笛衣了然,“你身上還有傷,确實不宜沐浴。”
周懸擡起眼睛看她,似是有些幽怨,“昨天回來又髒又累,挨了兩頓打不說,娘還罰我跪祠堂,我早上才回來.......”
楊笛衣想了想,“知道你辛苦,那也稍微忍忍,要是落下病根,你以後想再和别人打架,你也打不成了,那不是很虧。”
周懸轉了轉眼珠,“阿衣姐姐不問我為何打架?”
楊笛衣笑道,“你不是恃強淩弱之人,打架應該也有你的原由,打赢了嗎?”
周懸頓時驕傲起來,“赢了。”
楊笛衣配合的挑眉,“這麼厲害,那保護你想保護的人了嗎?”
周懸脫口而出,“當然。”
楊笛衣便看着他笑,周懸說完就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套路了,又把臉砸進被子裡,不說話了。
楊笛衣也不拆穿他紅彤彤的耳根子,還想說什麼,就注意到床那頭的桌案上似乎倒着什麼東西,“這是什麼?”
周懸擡起頭,順着她眼神望過去,雖然不是很情願,還是回道,“.......熏香爐。”
楊笛衣倒是沒想到周懸也這麼講究,看了那香爐片刻,
“但你這個,好像放錯了......”
周懸聲音低了下去,“就是不會......所以......”
楊笛衣更疑惑了,“你不會,為什麼還要放熏香。”
那時周懸回答了什麼,她記不太清了,隻記得那日,風很柔,日頭很亮,門外小聲交頭接耳的鏡兒和小厮很可愛,後來匆匆趕到周夫人也很美。
*
“阿衣姐姐?”
見她還在出神,周懸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聲音不解,“難道睡着了嗎?”
“哪有,想事情罷了,”楊笛衣斜他一眼,“你手臂上的傷,随之有說難處理嗎?”
“那倒沒有,但可能這毒猛點吧,”周懸沒甚所謂的擡起手臂動了動,“這點小傷......”
楊笛衣面無表情把他手臂按了下去,“老實點,别又留下病根了。”
周懸敏銳捕捉到,“又?”
楊笛衣:“.......”
楊笛衣果斷換了話題,硬着聲音說道,“不管做什麼,下次還是謹慎些,身上留傷不是什麼好事。”
周懸聽出其中的關心之意,笑着應了,“會的。”
因為如今,他有了惜命的理由,想陪伴的人。
周懸:“不過,我隻能保證不留緻死傷,其他傷我可保證不了。”
楊笛衣臉色頓時變了,拉着他的手放在桌子上,“你快呸呸呸,摸木頭。”
周懸面容跟着嚴肅下來,“阿衣姐姐,最近京城,怕是要起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