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笛衣收斂神色,“是有什麼人忍不住動了嗎?”
屋内燭火搖曳,映在周懸複雜的臉色上,楊笛衣看着他這副表情,忍不住緊張起來。
楊笛衣碰了碰他的手臂,“你倒是說啊。”
幾日前楊笛衣給他的信中,除了拜托他查李明玕,還提到一人,趙正己,知道他要離開京城,周懸多上了份心,派人暗中護送他。
沒想到趙正己離開京城第二日晚上便遭遇刺殺,且對方實力不俗,和周懸派去的人打了個對半開,無奈他們隻能盡量拖延時間,同時發信号向他求助。
幸好他們離得并不遠,周懸匆匆忙忙趕到一群人躲藏的寺廟,便瞧見一地的傷患,他派去的人大半都受了傷。
幸好趙正己就是大夫,随身帶有常用藥,這才讓他們能堅持的時間長一點。
周懸讓其他人帶趙正己等人先行離開,自己留在寺廟中和趕來的刺客周旋。
對方似乎知道周懸身份不俗,沒想殺他,隻用複雜招式纏住他,周懸一時分不開身。
手臂的傷,就是糾纏時被刺到的。
“我說京城會起事端就是因為這個,”周懸頓了頓,“那日和我交手的人,不像是普通殺手,他們訓練有素,一招一式雖然有所掩藏,但我看得出來,他們是受過長久訓練的。”
楊笛衣邊聽邊思索着,“會不會是永甯堂培養的?”
周懸:“有可能,這幾日我查過他們,明面上隻是醫館,但是他們和許多達官貴人都有藥材往來,算不得清清白白。”
想起那一日趙正己對她說的許多話,楊笛衣換了一種可能,“或者趙大夫被李明玕發現了?”
周懸認真思考,沒有否決這個可能,仔細回憶那日的場景,以及後來向他回禀的人,周懸補充道,
“那群人似乎對除了趙大夫之外的其他人并不感興趣,隻想殺他一個人。”
看楊笛衣過于擔憂,周懸說了個好消息給她,
“你放心,趙大夫和他的親人雖然不可避免受了傷,但不重,我已經連夜派人護送他們遠離京城,等他們安穩下來,我便能知曉,到時你想寫信和他聯系都可以。”
楊笛衣有些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同時意識到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兩種可能,趙大夫要麼被李明玕發現了,要麼就是他還知道些什麼可能危及家人的秘密,對方要殺他滅口。
楊笛衣和周懸都意識到這個事情,沉默下去。
“不管.......”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默契地停住,屋内的空氣不知何時變得有些悶熱,楊笛衣頓時感到有些心浮氣躁。
周懸看着她,“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遇上什麼事,你一定先保護好自己,别的都不重要。”
無論哪一種,都或多或少和楊笛衣有些關系,況且李明玕離京前,還來過這裡。
楊笛衣:“你還和他們交過手,你也一樣,注意自己的安危。”
周懸卻是輕松一笑,“你沒事我就沒事。”
楊笛衣看他沒當回事,又看了眼他的傷口,認真說道:“你一定記着。”
周懸嗯嗯啊啊的敷衍,他不想和楊笛衣每次相處都是這麼嚴肅的對話,急忙換了個話頭。
周懸:“對了,你上次放我府裡的小玩意,好像長大了點。”
楊笛衣還沉浸在趙大夫之事的沉重中,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小玩意。”
周懸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忘記了,不可置信地湊到她面前,“小柿子啊,阿衣姐姐,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楊笛衣想起來了,是那隻黃白小貓,有些心虛道:“沒忘沒忘。”
楊笛衣:“不過你不是不喜歡它嗎,還養着呢。”
周懸坐直了身子,“養着呢,饅頭天天喂它,喜歡的跟什麼似的,恨不得時時刻刻抱着,那小玩意兒都吃胖了,再過幾日,等你見了它說不定都認不出來了。”
楊笛衣放松了些,笑道:“怎麼會。”
周懸撇了撇唇,“它都想你了,你也不想他。”
楊笛衣果斷道,“誰說我不想它。”
“那你什麼時候來看看......”
話還沒說完,周懸突然感到一陣心悸,頭上控制不住的,密密麻麻出了一層汗,周懸捂着心口彎下腰,不想讓楊笛衣瞧見。
楊笛衣急忙上前查看,“怎麼了?是哪裡疼嗎?”
周懸皺着臉,想回一句沒事,卻被疼的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一道聲音适時出現,方雪明拿着手裡的藥,“要不兩位,我們先解毒?”
楊笛衣二話不說站起身,用最快的速度走出去,将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方雪明放下藥,好奇地看着周懸,倒是有些佩服他了,這毒應該發作有一會兒了,他居然能忍到現在才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