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方雪明連忙喂給他一粒藥丸,再拿出捶打好的草藥敷在他手臂的傷處。
過了一會兒,周懸的臉色好上許多,連痛楚似乎也減弱了不少。
方雪明發自内心的說道:“你是真能忍。”
周懸哼了一聲,沒有理他,專心用内力配合着調息。
楊笛衣沒敢回頭去看他們倆,磕磕絆絆走到大堂内,尋了個他們看不到的位置坐了下來。
這會兒風從堂中穿過,楊笛衣坐下來,靜靜思考着周懸剛剛說的話。
不管是趙大夫遇襲因為什麼,反正都和她脫不開關系,在重新聯系上趙大夫之前,她也不能坐以待斃。
十年前那一夜,湮沒了太多東西,她在京城五年,能力有限。
隻能隐約從一些茶餘飯後的笑談中,得知當年大部分相關官員都已經離開京城,其他已經升官到了她探不到的位置。
現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李明玕府裡的管家,今日馮伊君來尋她,就是個好兆頭,或許她可以利用這一點,接近那位管家。
楊笛衣就這麼想着,不知道過去多久,周懸和方雪明已經出來了。
方雪明跟在他身後碎碎念,“記得不要碰水,勤換藥,不要吃辛辣刺激的......”
周懸看似乖巧的聽着,實則一直看着楊笛衣,根本沒聽進去多少。
楊笛衣幫着重複了一遍,确認周懸都記下了,才放他離開。
夜裡楊笛衣和方雪明回到家中,楊笛衣和他說了一遍湖上船艙裡馮伊君的狀況。
楊笛衣看着他的神情沒有不耐和厭煩,這才補充道:“我覺得,她可能真的不知道,看着不像做假。”
方雪明勾唇極輕地笑了下,“誰知道呢,再多看些日子吧。”
楊笛衣點頭表示認同,又聊了幾句,二人照例準備分開回各自卧房裡。
可能是有了今日的意外,方雪明思考片刻将自己的想法提了出來,“要不我讓三白來陪你?”
“為什麼?”楊笛衣下意識問出口,突然意識到他是在擔心自己腳傷行動不便,随即擺手拒絕,“沒事,養幾天就好了,不用喊她。”
方雪明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我就睡在你隔壁,你有事便喊我。”
楊笛衣随口應道:“放心。”
原本隻是随意一句話,沒想到七八日後的一夜,楊笛衣沉睡中忽然渾身一激靈,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她意識半醒,似乎感受到一股凝視感,讓她睡不安穩,身子無比沉重,卻又醒不過來。
似乎還有腳步靠近的聲音,楊笛衣意識到什麼,想睜開眼,卻根本掀不動眼皮。
不知道過去多久,外面突然響起方雪明的呵斥聲,接着便是窗戶被打開的聲音。
楊笛衣被方雪明叫醒,已經快要寅時了,她還有些茫然。
方雪明擔憂地看着她,邊給她把脈,便問道:“你沒事吧?”
楊笛衣意識到自己可能差點在夢中被殺了,有些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沒事。”
方雪明認真給她把過脈,确認她沒事這才放下心,
“剛剛應該是有人進來了,我起夜時聽到你這邊有聲音,以為你有什麼事,沒想到過來時看到一個黑色身影翻了出去,他見我便跑得快,我沒看到他的臉。”
楊笛衣聞言看向不遠處,半開的窗戶印證了方雪明說的話,“看來我也被盯上了。”
但是她不理解的是,為什麼她剛剛居然有種感覺,那股凝視感,她似乎有些熟悉。
方雪明原本要睡在外間,被楊笛衣趕了回去,既然他第一次來失敗了,那夜就不會有第二次了,何必讓兩個人都休息不好。
但話是這麼說,到底被驚擾到了,楊笛衣和方雪明各自一夜無眠。
第二天到明疾堂,兩個人均是一臉困倦的樣子,惹得楊三白他們問了好幾次要不要休息一下。
楊笛衣擺擺手說不用,剛放下手,門外走進來個熟悉的身影,是周懸來換藥。
他沒聽全,隻聽到後半句,當即問道:“什麼不用?”
事情已經過去了,那人來無影去無蹤,也找不到什麼線索,告訴他也沒用。
楊笛衣便岔開話題,“沒事,你的傷怎麼樣了?”
周懸活動手臂,“沒事。”
幾人正聊着,方雪明從後院取了藥材過來,低着頭擺弄,說道:“阿衣,我覺得你還是有必要和他說......”
一擡頭,那可不就是周懸嗎?方雪明立刻止住話頭。
周懸敏銳地察覺到什麼,“說什麼?什麼不用,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