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笛衣問完後,便被自己這句話整笑了,周懸未來會與誰成親,和她又有什麼關系。
周懸坐在她身旁,堅定道:“不會。”
楊笛衣心跳被這兩個字引得突然加快,轉過頭看他,隔着一個身位,周懸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
楊笛衣撐在闆凳上的手無意識抓緊,唇瓣微揚,“我就随口問問,你不用......”
周懸似是知道她會這麼說,搶先一步回道,“但我是認真回答的。”
周懸盯着她的側臉,“并且你可以一直記着,在未來任何時候,去驗證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的神情過于直白灼熱,在還有些涼意夜晚,無端将楊笛衣熱出一層薄汗。
楊笛衣偏過頭不去看他,“我沒有.......”
周懸見她還在躲避他的目光,繼續補充道:“如果我沒有做到,你随時可以殺......”
楊笛衣立刻闆着臉轉過來,眼底添了幾分認真,“不要再這樣說了。”
周懸不自覺笑起來,“好。”
微風輕掠,楊笛衣側邊幾縷淩亂的發絲被吹的飄動起來,仿佛飄進周懸心裡,教他心頭直癢。
周懸勉強按下這股抓心的癢意和心底的燥熱,扯别的事情,“你還未回答我,這麼晚怎麼不睡?”
“睡不着,出來吹吹風,”楊笛衣說完才意識到周懸也沒睡,“你呢?”
周懸:“差不多。”
“是白日太累了嗎,還是藥囊不起作用了?”楊笛衣思索着回頭要不要把藥囊配方改一改。
之前在小涼山時,白日累過頭,楊笛衣便絲毫感覺不到睡意,後來才慢慢調整回來。
周懸輕輕搖頭,“都不是,陌生地方,我睡不着很正常,不用擔心。”
“是我忘了,你認床。”
楊笛衣忽然想起離到達江南還有至少月餘,周懸白日要安排車馬行程,一直頻繁換地方如何休息好。
“等到了城裡,我去尋家藥材鋪,換配方重新做一個藥囊吧,你覺得怎麼樣?”
周懸略加思考後,說道:“換一個吧。”
聞多了藥材的味道,總覺得對他的作用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麼明顯了。
楊笛衣歪頭看向他,“想換什麼?”
當然是,換一個能讓他安心的味道。
這話周懸沒有說出來,而是說道:“換個熟悉的吧。”
“比如......”周懸環視四周,最終将目光定格在院中某處角落,“再給我折個草螞蚱吧。”
楊笛衣順着他的視線望去,那裡堆放着小山似的雜草,楊笛衣唇角上揚,“當然可以。”
周懸随即站起身,去挑選合适的草葉。
楊笛衣不知道,在周懸站起身的時候,身旁小樓裡某處窗口,一個偷偷摸摸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縮了回去。
周懸仔細挑了幾根好看又結實的草葉,不經意瞥了一眼上面,他習武,當然察覺到了,但他也懶得管。
他又沒做什麼,任憑他們看去。
沈洛華蹲在窗戶下面,擡頭看向鸢心,張了張唇瓣,無聲問道:“他坐回去了嗎?”
鸢心側着身子站在窗旁,無奈地看向她家向來自诩儀态第一的公主殿下。
自從除了京城,她家公主真的越來越融入環境了。
鸢心餘光瞄到周懸的動作,點頭道:“回去了。”
沈洛華松了口氣,重新趴到窗戶邊,隻露出一雙眼睛,看着院中兩個身影。
雖然他們也沒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但是看着周懸目不轉睛的模樣,沈洛華眯起眼睛。
幸好今夜她睡不着,便起身坐在窗邊準備賞會兒月,這下好像讓她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呢。
那頭,楊笛衣已經将螞蚱編的差不多了,最後一步,她在螞蚱的尾巴處折了一個平結,寓意平安。
看着她熟練的動作,周懸突然想起軍營錯認那一次,不禁笑道:“之前在軍營裡,寄來的家信中,也有人送過草編螞蚱。”
楊笛衣邊折邊回道:“草螞蚱也不是什麼很難的玩意兒,”
楊笛衣折好最後一步,拎着螞蚱的尾巴,模拟螞蚱蹦跳的動作,從自己的手上,朝周懸那邊蹦去。
周懸适時伸出手,螞蚱仿佛活的一樣,穩穩地落在他手心。
“以後不用羨慕别人了,”楊笛衣眼裡滿是柔和的笑意,“你也有親人送了。”
周懸剛開始被她的笑意感染,也跟着笑起來,但聽到後半句後,眸中笑意淡去一些,
周懸看着手裡的黃色螞蚱,輕聲說道:“......隻能是親人嗎?”
楊笛衣沒聽清,“什麼?”
“沒事,”周懸将螞蚱好好收了起來,“謝謝阿衣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