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深想醫師身上的刀傷從何而來。他看着表情淡然的産屋敷月彥,隻感覺心裡有種不安。按照産屋敷月彥的大人的說法,這一定是醫師拿刀與怪物搏鬥後被怪物用刀反殺了。至于産屋敷月彥本人那時,恰巧幸運地離開庭院想要散心從而逃過一劫。
是的,幸運,還好産屋敷月彥沒有受傷。管家看着産屋敷月彥的臉依舊如此慘白,心道自己實在太過多疑,月彥大人是如此的虛弱,怎會......
“你在看什麼?”産屋敷月彥眯起眼,轉過頭掃視着有些惶惶不安的管家。
“月彥大人,我隻是在想醫師不幸遇難,現在是否需要繼續為您召集醫師?”之前的有醫師給産屋敷月彥看病後,寓言其活不過20歲,産屋敷月彥曾因此大發雷霆,趕走了許多他所謂的“庸才”“蠢貨”。
那位與産屋敷家族有舊的醫師登門來為産屋敷月彥調理後,産屋敷月彥的身體至少沒有繼續惡化下去。而現在,那位醫師不幸遇難,而産屋敷月彥離20歲也不過半年。
“當然,抓緊時間,隻是别繼續叫來那些蠢貨”,産屋敷月彥譏諷一笑,忽然又話鋒一轉, “不過,醫師畢竟是在我的宅邸遭遇不幸的,你記得派人去慰問一番。”
這突然的反常人性關懷使得管家還有些啞然,“那下女們也?”
産屋敷月彥本想訓斥這些卑賤的東西還提起來幹什麼,但忽然想到了什麼,話轉了彎,“你看着辦吧。”
管家離開内室人還有些懵,産屋敷月彥大人這般性情大變倒是好事一樁。隻不過在他詢問要不要請些陰陽師或者咒術師來宅邸裡守護時,産屋敷月彥大人又是怒氣沖沖,訓斥他是不是被吓破了膽。
可是現在怪物肆意,還是需謹慎些。管家歎了口氣,準備去收拾下女們的身後事。
産屋敷月彥繼續喝了一口杯中的茶,又想昨日的情形。
在收拾好現場後,他等着管家和護衛鬧騰騰地巡視宅邸,假裝自己要先行休息,化作一個體格健壯的男子在城中又去找了些食物。
他漫步在巷中,月色暗淡,快要天明了。他看着自己手臂。手臂上肌肉迸發,他一甩手,手指變為五道利爪。他輕輕伸手向巷子一劃,深深的爪痕赫然出現。這甚至還是他控制着力道的結果。
這就是我想要的。産屋敷月彥滿意地想,人生前十九年病弱的時間隻是一個意外,他終究是被命運眷顧的。隻不過是要吃些不同的食物罷了,他回味着嘴裡的味道,感覺自己的實力又增長了不少。
就這樣下去,别說産屋敷家族了,就算是這個國家的最高位,自己想要取而代之怕也是很容易。産屋敷月彥想着,嘴角的笑意無法制止。
此時,太陽升起,陽光熹微。
産屋敷月彥走出巷子,忽然覺得一股劇痛席卷全身。他下意識退回巷子的陰影中,看着自己焦黑的手臂,簡直像被灼燒了一般。
該死該死該死。産屋敷月彥蜷縮在陰影中,看着那并不強烈的光,心裡有了些不妙的猜想。“那個賤人!”他想着醫師,忍不住咒罵出聲,恨不得再去補幾刀。聽見遠處有腳步聲,他咬了咬牙,将身形變換為一個小孩子,将衣服披在身上,快速移動在各個陰影處,艱難輾轉回宅邸。
這痛苦的回憶使得産屋敷月彥又煩躁了起來,一口氣将粟茶飲盡。他捏了一下手中的杯子,瓷杯迸裂,杯子鋒利的碎片劃過他的肌膚,血痕出現在他慘白的手上。
産屋敷月彥舉起手,看着血滴從傷口處流出。滴滴血彙聚,然而還未等它們按着地心引力墜下,血痕漸漸淡去,有傷疤忽顯,而後又極快消失不見。再一看,手上傷口竟以完全愈合。唯有幾滴血還彰顯着傷口曾經存在過。
這般驚人的恢複速度别說一個病弱的人,就是一個身體強健的武士也不可能實現。
産屋敷月彥将手指放在嘴前,伸舌卷去了那幾滴血,眼中紅光乍現。
如果說醫師的藥有效但又存在副作用,想要完善它,必然需要一個實驗體。而服用藥物的除了他,還有一個試藥下女。
他回憶起那個下女靈活的身影,似乎在考量着什麼,手指弓起敲打着桌面。“之前那個下女呢?”産屋敷月彥問着門外的下女。
門外的下女并不是常服侍産屋敷月彥的那批人,有妖物的傳言加上産屋敷月彥的喜怒無常早讓她害怕。面對主人的發問,她戰戰兢兢地回複,“月彥大人您說的是李嗎?她有事請了幾天的假,今日應該能回來。”
産屋敷月彥看着外面的陽光正盛,他不适地眯了眯眼,吩咐道,“如果她回來了,叫她第一時間來見我。”
門外下女連聲應下,心中不由有些擔心李。
然而,這一切我并不知曉。我隻是匆匆趕到了産屋敷月彥的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