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方很危險,但我沒有忘記一邊還有一個人渣。我迅速地撇了一眼,發現他在發呆。
對着那個出現在巷口的神秘男人,流着口水,發呆。
這完全不像是正常的樣子。
看來先别管這家夥了,眼前的金發男人總感覺更危險,我先跑再說。
但金發男人堵住了巷口,如果要跑必須經過他。
“先生,讓讓好嗎?”我露出完全無害的微笑,把原本屬于店主孩子的小刀貼近身子放着我,一面向巷口走去。
男人停下了鼓掌,微微歪了歪頭,看起來似乎有些困擾。
“哦呀,這位女士,現在就要走嗎?”
“現在也不早了,我要先回家了,還有人等着呢。”
離金發男人很近了,我的腳步慢了些,一手隐秘地掏着防狼噴霧。
我不确定他有沒有看到我的動作,但有一種他眼神掃過了我口袋的錯覺。
“是嘛,那麼還真是有自我可惜呢。我還以為你願意和我成為同伴什麼的,畢竟聽剛剛那個人說我還以為你可能需要一點幫助。”
他着重咬住了“同伴”“幫助”這個詞,語調帶着一種缱绻的感覺,眼角揚起,裡面盛滿笑意。
如果我此時自我意識過剩,幾乎都會認為這是在調.情。
但我現在頭腦清醒,甚至因為緊張激動引起的腎上腺素上升而變得越發謹慎。
看見人半身血出現在巷子裡,還能莫名其妙鼓掌再說提供幫助什麼的,如果還不覺得有問題那我的反詐宣傳講座就白聽了。
不過現在不宜激怒這種變.态。
我沒再說話,隻是捏緊了匕首試圖離開,意外的,就在我路過他的時候,什麼也沒發生。
我看着盡在咫尺的巷口,不由松了一口氣,正打算快速跑起來,那個金發男人又帶着笑意開口了。
“哦呀~不過女士,看來你并不想走啊。”
什麼鬼話,我怎麼可能……
我都沒打算理會,拔腿就跑,卻差點撞上了那個金發男人。
等等!他什麼時候到我前面來的!他什麼時候追上來的!
我被吓了一跳,但仔細一看四周的環境,隻覺心髒驟停。
——我還在小巷子裡面,根本還沒出去。
那個畜生還在我身後,眼前還是這個詭異的金發男人,就好像我根本沒有邁出步子一樣。
金發男人發出愉悅的笑聲,還摩挲着自己淺色的下唇。夜風輕輕撥動他的金發,舉手擡足,莫名有一種可怕的魅力。
這樣的魅力怕是帶着毒的。
我能确定我離開了,畢竟我完全沒有理由留在這裡。
我咬咬牙,準備再繼續沖出去,但是睜眼間卻發現自己還在巷子裡。
甚至動作沒有任何改變!
一定是他做了什麼!
我看着金發男人。他的表情還是很愉悅。
“還是想成為我dio的同伴嗎?”他笑着,向我靠近一步。
我舉起匕首,放在身前。
“你做了什麼?”我很确信,這個自稱dio的金發男人絕對做了什麼,雖然目前我還無法解釋。
現在已經不是考慮是否激怒他的問題了,他根本沒想讓我走。
“真是可怕的控訴。”
dio摸着下巴,一點不在乎我身前的匕首,繼續靠近我,一邊繼續說話,“有時候,人類可以适當承認自己的欲望。”
dio彎下腰,幾乎要與我揮過去的匕首貼着臉,“别女士,你不離開不就是想要把身後的那家夥殺了嗎?”
呵,雖然這位dio一副善于玩弄人心的樣子,但是這點完全是錯誤。
我看向躲開了小刀的dio的臉,準備拿出防狼噴霧——就把這招當作奇襲吧。
“真是不相信我啊,可是你明明想要殺.了他的欲.望那麼強烈。你的怒火早就上湧了,你的内心明明充滿暴虐,承認吧,你根本忍不了。”
dio輕笑一聲,話裡透着高傲,“别再欺騙自己了,裝作想要對我dio動手,可是你看看自己的刀究竟捅向了誰吧。”
!
大股大股的鮮血湧了出來,就像我挖到了什麼泉眼一樣,徹底浸濕了我的衣服。
刀下的人嘴裡吐出了幾絲血,眼睛還是睜着,但是立馬灰暗了起來,失去了活人的神采。
我伸手放在了他的鼻孔下,沒有呼吸。
我試圖感受着他的心跳,心跳停止。
無論是怎麼看,眼前是迹象隻能表明,在這把我握的刀下的,是一具死屍。緻命傷則是由我造成的。
我奪走了一條生命。
我清晰地意識到了這點,徹底松開了握着匕首的手。
dio不知道什麼時候貼近了我身側,冰冷的鼻息吹在我的耳側。
“你捅刀的角度不錯,一擊緻命。”
我沒有動作,感覺身上像被罩了一層寒冰。
“你做了什麼?”我重複着之前的話,伸手拔出了匕首。
這不是正确的止血方式,但是對于一具失去生命力的人渣軀殼來說,也沒有什麼關系了。
dio輕哼一聲,看着我,“現在的人類真是固執,甚至不敢承認自己是欲.望。”
我學着他之前那種表情,也笑了一下,對着那具失去生命的軀殼揮下那把匕首。
一塊肉了下來。
dio皺了一下眉,又很快舒展開,望着我,挑起了一側的眉毛。
“叫做dio的家夥真是固執,居然不敢承認自己的伎倆。”
我看着一下子冷下臉的金發男人,露出了标準的微笑,和收銀、推銷、敬酒時全然無異。
“如果是我,我會先這麼做。看來你還是不夠了解人啊,是因為你不是人的原因嗎?”
我已全然确信,dio存在什麼特殊能力,而我确實打不過他。我也相信,他可能真的有辦法讓我成為他的“同伴”什麼的。
但我不想。
如果真心成為他的同伴,恐怕就要成為這種超級禍害了。
我看着dio冷臉向我沖過來,終于掏出自己醞釀已久的防狼噴霧。
隻可惜,一點沒用上。
我将匕首捅到禁锢着我脖子的胳膊,試圖獲得一點微薄的空氣。
但還是失敗。
他的胳膊上仿佛刀槍不入,掙紮的力道無力回天。
可惡!我還不想死!而且還是這種不知名死怪物手裡!
我的工資還沒發!能斷斷續續思考的人生的哲理也還沒展開。該死的破工作!比起我,該死的明明應該另有其人才對!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弱,腦子也變得模糊,整個人迷迷蒙蒙,仿佛已經觸摸到了死亡的面紗。
隐約間,我聽見dio在說話,“真有意思的眼神,我倒是舍不得了,效忠我吧,我很期待你的成長。”
如果我能說話,我會罵出21世紀互聯網最髒的髒話,但我此時沒有力氣,隻感覺額頭有一股劇痛。
而後的記憶裡,似乎隻有滿手的鮮血。
我已經……無法……再思考了。
*
“dio大人!有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個您特意帶回來的女人死了!”
“死了?以她得到了我的血後的身手和自愈能力,有誰能殺了她?”
“她不是被人殺死的,是箭!您為了激發她替身的那把箭直接貫穿了她!然後箭就消失了!”
dio合上了書,斜靠在椅子上,良久才發出一聲輕笑。
“既然喬斯達家族已經被我解決了,這副備用的軀殼也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