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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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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雲開固執己見,硬撐着沒再看手機。草草看完電影,倆人都沒什麼讨論的興緻,吃過晚飯,關忻照舊去書房看最新一期的眼科論文周刊,遊雲開打了雞血似的,在餐桌上接連不斷地畫設計稿。

讀完一篇論文的間隙,關忻擡頭看向緊閉的門,猶豫片刻,端起杯子起身出去。

遊雲開手邊淩亂地鋪了小十張畫稿,正在埋首創作新的一副,連關忻靠近都沒發覺;關忻不好打擾他的沉浸,大略掃了眼成型的畫稿,筆觸毛毛躁躁,支楞巴翹,像剛挨了啄的鳥。

絕對受刺激了。

關忻慢條斯理地去一旁倒水,站在原地窺着遊雲開毛絨絨的頭頂,慢吞吞地喝着,糾結要不要破冰,但喝完了一整杯,遊雲開也沒擡頭的意思。

也許他想自己消化。

關忻這樣想着,談不上失落。十多年來,他像一條沉重的濕毛巾,卻在今天被這個小鬼頭無心插柳地擰了一擰,雖然沒幹,但輕了兩斤,内心對遊雲開自然好感倍增,因此看到他不對勁兒,本能地想上前問一句“怎麼了”。

關忻察覺到,在這個事不關己的世界裡,遊雲開逐漸成了唯一的例外,不過遊雲開願不願意當這個例外,他沒把握。就像遊雲開對他的“心疼”,究竟是心疼“他”,還是他本身就是一個善于“心疼”的人,關忻沒勇氣去較真,他暫時還沒找到一個合理的相處方式,不想打草驚蛇,除非遊雲開主動來找他,即便是抱怨,他也歡迎。

但他很理智,這樣的“脫軌”,僅僅存續在合同生效期間。

他們隻可以擁有一個夏天。

這天晚上,屋内屋外的倆人都沒睡踏實。遊雲開尚不知關忻曲裡拐彎的心思,關忻則聽力空前靈敏,将遊雲開半夜翻來覆去輾轉反側的聲音盡收耳底。

第二天,關忻照常六點起床,遊雲開和那堆畫稿早就不在了,但在餐桌上留了一張字條,說鍋裡煮了粥,包子在蒸籠裡,開火兩分鐘就好了,讓他吃了早餐再出發。

關忻對吃飯不感興趣,早餐常年一杯茶搞定,加上昨夜沒睡好,無心胃口,便将粥和包子都收回了冰箱。他倒是很想問遊雲開去了哪兒,什麼時候回來,但好像沒資格;把奇奇怪怪的沖動深埋心底,關忻打起精神,開車路上又在腦子裡順了一遍今日安排。

上午出診,下午一場角移手術,一場交聯手術,角移是跟主任一起,交聯則是他自己做。主任有意提拔他,關忻倒也踏實,除了學曆差一口氣,其他都超出了要求,不是說他想得過且過,隻是考國内的研,就他這沒在國内念過幾年書的水平,太牽強了;而申請國外的學校,醫院不可能保留職位等他回來。

生活處處矛盾,與其設定預期,不如不期待、不在乎——他對目前的生活很滿意了。

下班前,關忻接到臨時通知,要他和主任明天趕最早的高鐵去外省開會,當晚回。吃晚飯時,關忻告訴了遊雲開,讓他明天自行解決,他回來得晚,不用等他。

遊雲開應了下來,吃完晚飯又要出門,關忻這次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口:“去哪兒?”

“去學校,”遊雲開說,“周五就要确定參賽的設計稿,我想多跟老師溝通一下。”

關忻的心氣平順了許多:“十一點之前回來。”

遊雲開點點頭,把書包甩到肩膀上,關門前說:“明天一路順風。”

關忻笑了笑。

第二天果然一切順利,到家已經八點多,遊雲開不在,估計還在學校奮筆疾書;等關忻整理完開會稿,時間已近午夜,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大雨傾盆,隻怪隔音太好,半點沒聽到雨聲——遊雲開還沒回來。

不由多了幾分擔心,給遊雲開發了微信也沒回複,關忻實在坐不住,披上外套,取過車鑰匙和雨傘,直奔學校。

他隻來過一次,抱着試試看的心态,按照上次的路線尋摸到了立裁教室,走廊裡,窗戶透出的白光讓關忻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拉高了希望——

輕輕推開掩映的門,映如眼簾的少年背影像一針鎮定劑,紮進他的血管。

遊雲開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關忻無聲地走近,光芒的反射下,他的臉頰白瓷一樣透亮,下面枕着幾張剛用鉛筆打出的底稿,灰突突的鉛粉蹭了一鼻尖,眼圈青黑,眉心微蹙,嘴巴噘出小小的弧度,好像對什麼不滿。

關忻把雨傘立在桌旁,脫下外套給他披上,收攏起四散的紙張,然後坐在椅子上,疊起腿挨幅欣賞,越看,眉毛挑得越高。

這時遊雲開動了動,打着哈欠睜開了眼,朦朦胧胧地看見了關忻的身影,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别揉眼睛。”

關忻傾身拍掉他沾滿了鉛粉的手,遊雲開這下子徹底清醒了,直腰的同時,外套從背後滑落,遊雲開撿起外套呆了一會兒,又回頭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最後沖着關忻咧開嘴嘿嘿直笑:“你怎麼來了?”

關忻看他這傻樣兒,強忍着沒翻個白眼:“路過。”

“你騙誰呐!”

遊雲開完全不吃他那套口是心非,又打了個哈欠,撈過手機來看,果不其然看到關忻問他怎麼還沒回的微信,朝關忻得意一笑,臉上寫着“被我抓到了吧”,然後小心眼地當着當事人的面按下語音回複:“熬夜畫圖累死了,不小心睡着了。”

關忻的微信适時響了起來,這回的白眼沒克制住,關忻站起來:“走吧。”

遊雲開沒動,瞥見關忻手裡的畫稿,窘迫地奪回來:“都是廢稿,都被老師否了。”

果然沒出關忻所料,這些設計圖靈感一大堆,但都是浮在水面上的油,輕浮的,飄忽的,不落地,設計與衣服本身融合性差,遊雲開卻不專注一幅磨合修改,而是接連不斷創作新圖,他這一遇到事兒就心神不定的毛病真是無可救藥。

關忻心裡吐槽不斷,身體卻十分正直的從中挑出兩幅撂在桌面上,一套時裝,一套禮服,雖然都是男裝,但明顯看得出是遊雲開所擅長的風格,簡約高級又大氣:“這兩個還可以。”

理論上講,這個時候的遊雲開應該像他特别喜歡、還買了手辦、頂着關忻的死亡凝視也要擺在五鬥櫥上的、聽到笑話的樹懶閃電一樣,逐漸睜大眼睛,閃爍智慧的光芒,笑口大開——

預判落空了。

遊雲開截然相反地擰起眉頭、眯起眼睛、抿緊嘴巴,在關忻不解的目光中,拿起畫稿,不舍地摩挲兩下,末了歎氣說:“男裝啊……”

聽上去挺遺憾。

服設比賽選手幾乎都會選擇女裝,不是約定俗成,而是男裝的可操作空間不大,很難出來驚豔的設計,更别提獲獎了。

關忻自然明白,但藝術品都是藝術家們的心血澆鑄的,無形而有感,遊雲開所有的畫稿裡面,這兩幅的付出和認真可謂是撲面而來,忽視不能,連勾線都細緻而韻律,和其他的不在同一個位面。

關忻說:“不想送男裝,為什麼要畫?”——還畫得很好。

窗外不知誰捅漏了天,銀河倒灌一般。遊雲開重又窩進椅子,打了個冷顫,裹緊了關忻的外套;關忻見狀,看向窗戶,有一扇沒關嚴實,夜風混着雨絲擠進來,悶熱的盛夏卻多了絲秋意。

關忻将窗戶重新關好,擋住狂風暴雨,不及轉身,就聽背後遊雲開恹恹地開口:“我怕我說了你會笑話我。”

關忻無意識地勾了勾嘴角,不緊不慢地坐回遊雲開對面,心情不錯:“我笑點高,你講出來我再決定要不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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