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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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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忻風馳電掣,趕到醫院輕車熟路上到六樓,理也不理導診台護士們詫異的招呼,直直沖向主任診室。

——卻沒按動門把。

關忻不死心,又下壓了幾次,一個護士上前說:“關大夫,主任今天不出診。”

“她下午還有手術,上午不出診還能去哪兒?”

護士見他像個點燃的炮仗,眼看着要炸,不敢觸黴頭,一股腦兒全盤托出:“在住院樓,下午手術的患者好像挺有名,主任今天專門忙活他。”

關忻二話不說,轉身又風風火火跑去住院樓,進樓出示工牌,一路暢通無阻。他心知肚明,應該先旁敲側擊問問這位“大名鼎鼎的患者”是什麼身份,再衡量這個“出頭鳥”當得值不值,但是——

萬事就毀在這個“但是”上。

說到底,他跟遊雲開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遊雲開的“應該”鋒芒畢露,他的“值得”深刻骨髓。

氣焰滔天地詢問過相熟的護士,關忻沖進處置間,負責術前的小護士已經給患者剃了右眼的睫毛,正在沖淚道,突然有人闖入,吓得她捏鹽水的手一緊,鹽水澆灌兇猛,瞬間從患者的鼻子裡、嘴裡噴了出來!

謹慎地拔出針頭,小護士氣憤轉頭,見是關忻,官大一級,隻能無奈地抱怨:“關大夫,您怎麼來了,吓我一跳,還好是沖淚道,這要是散瞳藥,主任不得殺了我?”

關忻耳邊嗡嗡隆隆,完全聽不清小護士的話,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患者”。他的右手腕戴着區分左右眼的腕帶,左眼擋住了紗布,右眼失焦無神,半耷拉眼皮,聽到動靜,眼珠子比腦子慢行一步,與關忻對視。

關忻咬牙切齒:“淩、柏!”

兩個字從牙縫裡硬生生擠出來,恨不得啖其肉敲起骨。關忻以前生氣都是悶冷,小護士沒見過冰山爆發岩漿的陣仗,猛一聽這調子,暗覺不對,試探着問:“關大夫,您和淩柏導演……呃,有話要說?”

關忻的身份私下裡在醫院傳得沸沸揚揚,但一直沒實錘,而此刻與淩柏同框,雖然面龐五官、體态身段都不太像,可生氣時壓眉眯眼的小動作,活脫脫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再有眼無珠也否認不了他們的血緣。

淩柏明明是仰視,卻仍給人一種俯視感,眼睛沒有從關忻臉上挪開,隻用嘴巴吩咐小護士:“都弄完了?”

“還、還沒。”

“那還愣着幹什麼,繼續!”

小護士一個激靈,下意識上前,被關忻擡起胳膊攔住:“你先出去。”

“可是——”

“出去!”

小護士快哭了,父子吵架,她當夾心餅幹,卻又不敢回嘴,想着去找主任搬救兵,調頭晃出了處置間。

小小的室内隻餘父子二人,仇人相見一般勢不兩立。淩柏冷聲說:“你要幹什麼!”

“你這角膜怎麼來的你不知道嗎?我要幹什麼,我要你物歸原主!”

“笑話,誰是原主?誰花錢誰是原主!是你們院長求着我來的,向我保證有現成的角膜不用排隊,怎麼着,你的意思是你們院長胡說八道?”

關忻胸膛跌宕,目光如炬:“淩柏,要點臉!你搶的是個十六歲小姑娘的——”

淩柏不屑嗤笑。

關忻忍無可忍,一把拽起他往外推搡:“有我在,你别想做手術!”

淩柏倏然沉下臉,腿腳趔趄,雙手掙動保持平衡,帶翻了推車,醫療物品撒了一地,人也重重摔倒在一片棉簽中。

這時外面有人推開門,正是主任和淩夫人。淩夫人見狀,驚呼着上前去扶淩柏;主任臉色極其難看,呵斥:“關忻,你大白天不去上班,來住院部大呼小叫什麼呢,影響患者休息!過來,有話到辦公室說!”

說罷不給關忻尥蹶子的機會,轉身便走;關忻阖目深吸一口氣,回頭意含警告地看了眼淩柏,然後跟了上去,進到辦公室關上門直視主任說:“我上班上得好好的,可是下午手術的供體遲遲不到,我隻好親自過來取了。”

主任面色稍霁。淩柏匆忙加塞是不地道,但他為了趕時間全程VIP自費,又能幫忙免費宣傳醫院,事成還答應籌捐善款,院長那裡也背了書,一舉四得的好事實在義不容辭,于是說:“是有一些臨時變動,正要通知你呢,護士說你突然過來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快點回去跟患者說明情況。”

“主任,這個角膜我的患者等了一個多月,她還在發育期,惡化得非常快,指标一時一個變化,淩柏是外傷,他等得起,我的患者等不起!”

主任惱火,手中的文件夾重重摔在桌面上,掀起一股風:“就一個角膜,你要他也要,你說怎麼分?救誰不是救,都等這麼長時間了,怎麼就等不起,還差這兩天?”

“是差兩天嗎!”關忻氣得直哆嗦,口不擇言:“之前插隊了多少個?我都忍了,這次闆上釘釘的也能被搶走,怎麼,窮就活該受欺負?”

話音剛落,淩柏闖進來,指着關忻鼻子氣急敗壞:“好啊,之前加塞那麼多人你沒意見,輪到我了就裝清高,養不熟的白眼狼,小時候克死你媽,現在又來克我!當初生下來怎麼沒掐死你!”

“不、許、說、我、媽!!”

理智被熊熊怒火燃燒殆盡,恚恨火上澆油。關忻像隻出籠的困獸,猛地前撲,握緊拳頭照着淩柏扭曲猙獰的臉上揮去!

主任眼疾手快從背後攔住關忻的腰;淩夫人尖叫着拉過淩柏,反被淩柏推到一邊:“别攔着他,讓他打,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膽子!”

關忻一聽,使勁兒扯開主任的手臂,主任見攔不住他,急頭白臉大聲說:“關忻,你鬧夠了沒有!”

關忻僵了僵,指甲摳進掌心,皮開肉綻,血痕模糊。他為患者出頭,本身占着理,可一旦碰到淩柏哪怕一根毫毛,形勢就會陡轉。

雙目赤紅,氣喘連連,發絲狼狽而淩亂黏在鬓邊;淩柏露出得意輕蔑的微笑,煽風點火:“淩月明,你那個小患者受欺負,不是因為她窮,而是因為你無能,你連自己患者的基本權益都保障不了,卻怪别人沒讓着你,這麼大個人了,還以為全世界都是你媽?”

這話忒過分,主任心道不妙,橫眉立目沖關忻低吼:“關忻,别犯渾,你是個大夫!”

關忻眯起眼,脫下脖子上的工牌,甩在桌子上,擲地有聲:“我現在不是大夫,隻是個不孝子。”

說罷,拳頭一秒揮了上去——

被主任死死拉住!

“關忻!!”主任恨鐵不成鋼,“你是洩憤了,你的患者怎麼辦!”

拳頭空竹般在半空抖動。

淩柏嗤之以鼻,面露假笑,湊到關忻面前,低柔蠱惑:“不如你跪下求我,我可以考慮讓給她。”

關忻眼波微動,緩緩垂下手:“這可是你說的。”

淩柏不置可否,拉過椅子,在關忻身前泰然自若地坐定。

他們不愧是父子,太了解能拿捏對方的東西——不久之前關忻不緊不慢擦着裂隙燈,等着淩柏低頭,因淩柏最是心疼自己;此刻淩柏坐等關忻匍匐折腰,因關忻隻會為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枉費心機!

——跟關雎一個德性!

淩柏目色如遇風的燭火,跳了一跳,先暗複亮,灼灼中,關忻咬着下唇,膝蓋彎向地面,先是左腿着地,再是右腿;地磚冰冷刺骨,仿佛瞬間回到了母親病入膏肓的那個雪夜。

他跪了整整一夜,凍透了,骨頭好似堅冰所雕,搖搖欲墜,全憑一絲意念強撐着沒有倒下;天亮之後錢姨拿了保溫杯出來,給他倒了熱水喝;他膝蓋到小腿的褲子被雪窩浸透又凍住,将肌膚與大地粘連一起,根本站不起來,那杯水全用來分離冰與肉。

他看着自己血糊的小腿,心也就此與冰似的血親分離了。

錢姨心疼地說:“傻孩子,這麼倔,你爸你還不了解?說别的沒用,你就說你是來認錯的,一準兒讓你進屋了!”

他嘴唇烏紫,呼出的白煙打着浪:“你回去告訴淩柏,這輩子休想我向他低頭!”

現下,主任辦公室裡,淩柏在椅子裡悠然彎起嘴角,愉悅的樣子就像饑腸辘辘的狼發現了野兔,嶄亮的皮鞋勾起關忻的下巴,試圖擡起他低垂的目光,嘲弄地說:“你不是說這輩子也不會向我低頭嗎?一個十六歲的丫頭片子就能買斷你的軟骨頭……啥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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