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久安是個很聽話的小弟,第二天再見陸久安,他的發型已經變了。
于初錦看着他被狗啃了似的頭發,萬千言語在嘴邊飛奔而過,她深吸一口氣,硬是忍住了滿嘴的髒話,直接拉着他進了路邊的理發店。
把陸久安往闆凳上一按,于初錦實在沒勇氣直視他的頭發,她背對着鏡子站着,看着牆上的模特圖。
“給他修一修發型。”于初錦說。
理發師過來對着陸久安的腦袋左看看右瞧瞧,最後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哎呦,你這是去哪剪的頭發啊?”理發師輕輕的擺弄了一下陸久安參差不齊的頭發,臉上的笑意怎麼也消不下去。
陸久安低頭沉默不語,耳朵尖尖泛着紅。
頭發一剪,理發師稍稍給他修了修發型,精氣神馬上不一樣了。
額前的頭發變短,眼睛露出來後,頓時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
理發師滿意的擺弄了下他額前的碎發:“看看,精神了吧?”
陸久安長得不難看,他是很典型的丹鳳眼,于初錦很少看到這麼漂亮的眼睛,一時間沒忍住好奇,多看了兩眼。
發型師人的第二張臉,換了發型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于初錦眼裡劃過一絲滿意:“可以,多少錢?”
“我……我來吧。”
陸久安紅着臉,連忙把錢遞過去。
“不用了,初錦在我這是VVVIP客戶,給你免單了。”
理發師笑笑,靠在桌子上跟于初錦說笑,兩人看起來頗為熟稔。
陸久安站在一邊,偷瞄着鏡子裡的自己,挺陌生的,在頭發後面多久了,乍一見光還有挺不适應的。
理發師靠在桌子上跟于初錦說話:“你做個發型嗎?晚上不是有表演?”
表演?
陸久安看向于初錦,猜測是晚上的迎新晚會。
聖城一中的傳統,開學一個月有迎新晚會和運動會在十一假期前最後一周的最後兩天舉行。
但是高三在這些活動中的參與感幾乎為零。
學習的重擔沉甸甸的壓在每一個高考生的肩頭,壓的他們幾乎不能喘息。
為數不多的校園活動也算是灰色的高三生活中唯一的彩色了。
“不用了,我就是伴奏,弄的太複雜老師那邊不好說。”
于初錦捏了捏耳朵上的鬼魂耳釘,又看了眼陸久安。
沒了頭發的遮擋,陸久安露出了那雙淺褐色的眼睛,此刻那雙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啧。
“看什麼呢?”
于初錦掃了他一眼,轉身看着牆上各色的發型,指着其中一個說:“劉哥,那個發型好做嗎?”
劉哥就是老闆兼理發師。
“還行,挺适合你的,酷拽酷拽的。”
于初錦就是随手一指來緩解尴尬,也沒真想做頭發,跟劉哥牛頭不對馬嘴的扯皮一會,劉哥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行了,别跟我扯皮了,下午還有課呢,等你高考完,想做什麼我都給你做,你整個炫酷彩虹爆炸頭都沒人有意見。”
于初錦搓搓鼻尖,咧開嘴角一笑,露出了小尖牙:“……唉,别,那也太非主流了。”
“行了,趕緊走吧,待會上課了。”
劉哥看着陸久安,朝他挑眉一笑。
陸久安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局促的跟他道别。
劉哥跟到門口舉手送客:“慢走啊。”
開學一個月,夏天已經悄沒聲了溜走了三分之一,但溫度依舊炙熱,今年似乎格外的熱,走在樹蔭下都像蒸桑拿似的。
“我晚上可能會走的晚一點,”于初錦邊走邊說,她本想問問陸久安要不要自己走,但是想了想,話說出口卻成了,“你要不要跟我們去吃燒烤?”
“什麼?”陸久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剪了頭發見了陽光,整個人都明朗了不少,“是……你朋友嗎?”
“算是。”
陸久安抿着嘴,忽然很想問,那我是不是你的朋友?
他們是朋友?還是……别的什麼?
于初錦看着忽然沉默的少年,搞不懂他又在想什麼。
本以為這是陸久安沉默的拒絕,但是走到校門口時,陸久安忽然問她:“我跟着方便嗎?”
“方便啊。”于初錦捏着耳垂,“我們就吃個夜宵,跟昨晚時間差不多。”
陸久安眼神閃爍一下,不知道想到什麼,于初錦被曬的渾身燥熱,見他磨磨唧唧的,急躁的又問了一句:“去不去啊?”
“我……我去吧。”陸久安看着她,聲音小小的:“我不會打擾你們吧?”
“不會,”于初錦燥熱的厲害,聲音也懶洋洋的沒什麼精神,“打擾什麼啊,都是朋友。”
陸久安笑了笑:“好。”
于初錦看着他臉頰的紅暈,默不作聲的看了一眼,兩眼,三眼,四……
停!不許看了!
“于初錦,”陸久安聲音很溫柔,他小心的站在于初錦兩步遠的地方,微微低頭看着她,“你要參加迎新晚會嗎?”
陸久安比她高差不多半個頭,于初錦看他隻能微微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