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周圍都有窗戶,就那一塊是突兀的水泥牆,于初錦還真沒發現那裡是三樓的窗戶。
“為什麼要把窗戶封死啊?”于初錦不理解。
陸久安笑笑:“陸建華封的。”他把鎖放進車筐裡,踩在腳蹬上,看着于初錦,“走吧。”
“走!”
于初錦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讓林靜坐到後座,一擰把手跟在陸久安身後飛奔出去。
“走喽!”
三人走後不久,陸建華的身影緩慢的出現在樓下,他緊張的往兩邊和身後看了眼,把手裡的塑料袋往懷裡一塞,轉身走進旁邊的門口。
推開大門,悶熱的空氣撲面而來,汗臭味和煙酒味混雜在一起,陸建華背着手在門口轉了圈。
“都在呢?”
“老陸來了?”坐在牌桌上的男人抽了口煙,一腳踩在凳子上,胳膊肘搭在腿上,正緩慢的吐着煙霧,“你還敢過來?借那幾個小子的錢還完沒有啊?兒子不上大學了?”
“錢?老子有的是錢,”他解開褲腰帶,手伸進去掏了掏,拿出一疊皺皺巴巴的錢甩在桌子上,“我兒子上大學嘛,早晚得上,今天老子就給他賺錢上學!”
陸建華臉頰紅撲撲的,從一旁的櫃子裡拿了瓶白酒,自顧自的打開往嘴裡灌了兩口:“來來來,帶我一個。”
桌子上的女人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一起看向剛剛說話的男人:“你還敢要他來?”
“怕什麼,”男人抽了口煙,笑的露出一口大黃牙,“趕緊給你家俊子打電話,告訴他陸建華在這呢。”
染着紅頭發燙着羊毛卷的胖女人連忙掏出手機,背對陸建華開始打電話。
“俊子啊?你趕緊的過來,陸建華擱這呢。……我都看到了,他有錢,一大把呢……”
“你幹什麼!”
一聲怒吼,陸建華一個健步沖過來,擡手打掉了女人手裡的手機,一手抓着酒瓶子,醉的站都站不穩:“他媽的臭婊子!老子說不還錢了嗎?”
“你罵誰呢你!”女人也站起來,撸起袖子仰着頭絲毫不退讓。
“罵的就是你他媽的臭婊子!”陸建華扶着桌子,仰頭又灌了一口酒,滿足的擦了擦嘴。指着女人繼續破口大罵。
*
“你爸啊?”小診所的護士翻了個白眼,看到陸久安臉上的傷,又歎了口氣,從架子上拿了碘伏扔給他,“你爸把你給他買的藥都退了,拿着錢走了。”
陸久安愣了幾秒:“什麼藥?”
“就是你前兩天來買的藥啊,還有胃藥什麼的,都一起退了,”小護士不耐煩的擺手,“算了,你以後可别在我這給他買藥了,讓他死外邊得了。”
這話說的過分了些,但是卻也是真心話。
陸久安聰明,從小就乖巧懂事,在班裡回回考第一,可惜攤上這麼個不靠譜的爹。
“算了,這藥你拿走吧,”小護士把碘伏和面前一起裝起來遞給他,“反正也開封挺久了,陸建華這兩天又欠了不少錢吧?有事就跑,别跟個傻子似的硬挺着挨揍。”
“嗯,”陸久安笑笑,接過塑料袋,說:“謝了。”
出去小診所,于初錦和林靜正蹲在路邊等他,見他出來,于初錦指了指林靜,說:“我把林靜送到她媽媽那去,你要回家嗎?”
陸久安搖頭:“我找個地方待會,那群人估計都還沒回家呢。”
“行吧,”于初錦起身拍拍褲子,雙腳撐住小電驢,又回頭問陸久安,“你待會去哪啊?我能去找你不?”
陸久安:“行啊,我在這等你。”
于初錦聞言,飛快的把林靜送到她媽那裡,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小診所。
陸久安确實在等他,她下車站到陸久安面前,指尖擡起,猶豫的挑起他的下巴,看着下巴上長長的一道擦痕,輕輕的吹了口氣:“疼嗎?”
“還行,”陸久安一動不動,任由她挑着自己下巴看了半天,看到于初錦看的入迷,實在沒忍住,小聲問了句:“咱還走不?”
“走,”于初錦回神,抽回手拇指食指輕輕撚着,眼神從陸久安身上收回,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去哪啊?”
“去我的秘密基地。”陸久安神神秘秘的賣了個關子,蹬着自行車率先沖了出去。
于初錦連忙跟上:“喂!你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