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滅惡魔!消滅邪神教!”
内閣府前,遊行的人們群情激奮,已經迫不及待看到那種景象。
遊行的人們繞着馬萊中心,一圈又一圈的掀起呼嘯的聲浪,不斷有人加入,隊伍似乎越發壯大起來。
在馬萊,一部分的艾爾迪亞人生活在收容區中,代代接受‘罪人的後代’論的洗禮。
在這種環境下,甚至有部分艾爾迪亞人,以能成為虛假名稱的榮譽馬萊人為榮。
但隻要是收容區的艾爾迪亞人,出行就必須要帶上象征自己種族的臂章。
以此分辨是馬萊子民、還是艾爾迪亞人,惡魔的後裔。
街角處,躲避不及的一家艾爾迪亞人,臉上的小心謹慎還未褪去,就已經驚恐的被堵在牆邊。
帶着臂章的高瘦男人擋在妻女面前,努力降低自己的攻擊性,“我和我的家人完全遵守規定,這是我們的臂章和身份證明,請讓我們離開,我們會立刻回到雷貝裡歐收容區!”
沉寂的過分的遊行隊伍看着他,怒火似乎在此刻聚集。
下一瞬,他的手上一痛,身份證明已經被人狠狠的拍掉,掉進水溝中。
他将身後的妻女遮的更加嚴實,同時心中無比絕望。
他不由得在心中狠狠的怒罵着自己的妻子,似乎要将一切抱怨發洩給他的妻子,因為她讓他們倒黴的選擇了今天出來。
說着什麼要給他們即将出嫁的女兒做上一套漂亮的婚紗。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已經泡湯了。
那些抱怨的話都還沒機會說出口。
他的嘴上依舊絮絮叨叨的說着抱歉的話,不斷的貶低自己,似乎這樣就能讓高貴的他們高擡貴手。
“喂,開什麼玩笑啊…”
終于,隊伍中的低語漸起。
似乎審判聲響起一般,摻雜着怒火的聲音震耳欲聾:“艾爾迪亞人?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是你們的陰謀嗎?”
“我就知道,艾爾迪亞人都是惡魔,他們一定要去那個什麼邪神教,企圖對我們馬萊不利!”
“沒有、沒有!我們真的不知道什麼邪神教!”
帶着臂章的男人慌忙辯解,臉已經急的通紅,不斷有豆大的汗珠滴落。
他已經意識到,一旦與他們口中的邪神教扯上關系,今天他就不會完好的回家。
不、不止是他,還有他的妻子,他的女兒。
那對他來說,将是無妄之災。
…
難道艾爾迪亞人,就不能被稱之為人嗎?
被人用皮鞋踩着臉,口中灌滿臭水溝的水迹時,他如此想着。
他的涕淚橫流,閉着眼,心中無法遏制住陣陣悲哀。
他的妻子、他的女兒。
他的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耳邊,女兒的哀嚎和妻子的大哭聲讓他想要懦弱的捂住耳朵,卻又生出無法言語的憤怒。
恨意似乎催生出了利刃,假如此刻有武器,他會毫不猶豫的捅入所有人的身體中!
他顫抖着發誓。
那種情景,他已經在心中演練了幾萬次。
“喂,你們要加入邪神教嗎?”
磕磕絆絆的聲音,似乎如同孩童隻學會了一句話一般,每一句都踩在奇怪的語調上,卻又帶着詭異的和諧。
如同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