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悄悄繞到客棧大門前森林中的大樹後,仔細瞧着院中的情形。
門内一片厮殺,無數黑衣蒙面殺手和仆從倒在地面上,泥地滿是血水,然而卻還有數名黑衣人提着血刀欲上前殺門口的兩名少年。
門口少年身材闆正,他身着青色織金錦長袍,袖間已被鮮血染紅,他的手中緊握着一柄閃着冷光滴着血的橫刀,周身氣度遠遠一瞧就知他非常人。
在他的身旁,唯有一名手持雙刀胸前被血迹浸濕的侍衛。
對上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殺手,這兩人未必是他們對手。
“玉華,有把握嗎?”衛無雙盯着院内的動靜,眼睛絲毫沒有移開,低聲朝旁白的玉華問道。
玉華拔出自己長劍,劍身反射的寒光印射在她的臉龐,顯得她此時充滿了殺戮的氣息。
衛無雙也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一柄鍛造精巧的軟劍,這柄劍是謝老将軍為她親手鍛造的,此次還是第一次使用,“我左你右,千萬小心,莫要驚動他們。”
曹學祯急忙拉住衛無雙胳膊,“雙雙,你真要上前?那群人一看就是些以殺人謀生的殺手。”
“外祖父曾教導我,一身武藝當是用來保護弱者的,這都遇上了,怎能不上前相助。”衛無雙輕拍曹學祯的手臂,“放心吧。”
聞言,曹學祯也抽出配劍,“那我随你一道,你定要注意安全。”
衛無雙小心翼翼地繞過房門,飛身趴上房頂,悄悄聽着院裡的對話。
“你們是誰派來的?”站在門口的藍衣男子厲聲質問道。
那為首的黑衣人嗤笑一聲,“你不必知道,你隻用知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黑衣人一窩蜂地沖向了兩人,衛無雙此時也跳下了屋檐,黑衣人見突然出現的紅色華服少女,止住了腳步,“小姑娘,此處不宜停留,不想死就快走。”
衛無雙手一轉,劍鋒朝向那群黑衣人,見此,黑衣人怒道:“找死。”
衛無雙利落地轉身避開了朝她沖過來的黑衣人,持劍劃破他的腰間,又順勢從那人手臂下穿過刺穿另一人的喉嚨。
站在門口的兩人也迅速反應過來,沖入黑衣人中,衆人厮打在一起。很快,最後一名黑衣人也被生擒住。
那青色少年走上前,将手中的血刀架在他脖子旁,“說,誰派你們來的?”
黑衣人冷笑一聲,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便将口中的毒藥咬破,鮮血順着他的嘴角流了下來,身子失去了力氣,轟然倒地。
少年見狀,眼中的怒火更甚,“趙然。”
“公子。”那雙刀男子拱手道。
“查。”少年的語氣瞬間變得冰冷,周身的氣勢也愈加嚴肅,似是臘月的寒冰,叫人寒毛直立。
少年轉身走到衛無雙身前,又瞧見她身後緊盯着他的少年,拱手道謝,語氣溫和了許多,“多謝公子姑娘出手相助,姑娘可是要在此處住店?”
玉華也在此時走到衛無雙身邊,周圍橫七豎八歪斜倒下了許多屍體,凹凸不平的地面積起一灘又一灘的血水。
見此,這間客棧也不再适合停留。
“我們本意是想在此處停留一夜,但現在看來,須得日夜兼程,早日趕回京城。”
少年将手中的橫刀插入土裡,随手摘下挂在腰間的一枚白玉镂空雕花玉佩,遞給衛無雙。
“今日得姑娘相救,便是欠你一個人情。若在京中需人相助時,姑娘就帶着這枚玉佩,去北街的嶺山茶莊,自會有人幫你。”
衛無雙接過玉佩,又突然想到什麼,“公子姓甚名誰,這枚玉佩不會為我帶來什麼麻煩吧?”
少年聞言,輕笑兩聲,冷峻的面龐因為聽了衛無雙的話,瞬間化為了冬日的暖陽。
“在下姓楚,單名一個七字,姑娘盡可放心,在下并非是壞人。至于今日來殺我的,應是生意場上不慎惹了些眼紅之人。”
衛無雙思慮了一會兒,握緊了手中的玉佩,“行,那我們先行一步,公子保重。”
衛無雙對楚七行了抱拳禮後便離開了,利落上馬,又朝來時方向疾馳而去。
終于遇上慢悠悠在路上晃着前行的馬車,春桃聽見馬匹的聲音立馬掀開車簾,果然是自家姑娘,“姑娘!”
衛無雙下了馬,立刻鑽進馬車内。
“姑娘,身子可舒展開了?”春桃滿臉笑意看着額間帶着晶瑩汗珠的衛無雙,用浸濕的巾帕為她細細地擦拭着手中的污漬。
袖間白色底衫上的一點猩紅突然映入眼簾,“姑娘可是受傷了?”春桃立馬緊張起來。
而此刻的衛無雙另一隻手還緊緊握着那枚玉佩發呆,并未聽清春桃的話。
“姑娘!”衛無雙的沉默,叫春桃立即揪緊了心。
衛無雙此時才反應過來,看向春桃握着的方向,看見那點猩紅,“沒事,我沒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