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也在此刻看見了衛無雙手中那枚陌生的玉佩,她家姑娘,從不喜愛這類昂貴又脆弱的裝飾物,所以她也從未帶過玉佩。
“姑娘,這玉佩是哪來的?我記着你從來就沒有玉佩的。”春桃不斷回憶着,試圖回想起自家姑娘有一枚被自己遺忘的玉佩。
衛無雙将玉佩扔給春桃,“路上撿的。”
“蘇嬷嬷,我剛去前方探路,發現那間客棧早已沒有空房,咱們快些腳步,趁城門關閉之前回到京城。”衛無雙掀開窗幔,對着旁邊的蘇嬷嬷道。
而此事恰好撞在蘇嬷嬷的心坎上,她就想着能早日回京同老夫人告狀。
衛無雙既然提了,她自然是贊成的,“姑娘既然這麼說了,那咱們就快些腳步,今夜回京。”
馬車很快便路過了那間客棧,不過此刻,透過客棧的大門望去,院中早已沒有了那堆躺在地上的屍體,連一點血迹都未曾看到。
春桃順着衛無雙的視線望去,隻見客棧并非如自家姑娘所說那般座無虛席,反而冷冷清清,不似有一人存在。
“姑娘,店家會不會說錯了,我怎麼看着像沒人住店。”春桃疑惑地問道。
“有人,但你看不見。”衛無雙拉上窗幔,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冥想。
身側的春桃,還在不停嘀咕,“我怎麼一個人都沒有看見。”
衛無雙不斷回想着那張氣宇不凡的臉龐,那雙叫人不寒而栗的眼眸,總覺着眼熟,但她卻怎麼也想不起在何處見過。
“楚七,到底是誰?”衛無雙腦海中不斷提出此疑惑。
*
衛無雙走後不久,一隊披堅執銳的隊伍騎着戰馬浩浩蕩蕩從京城的方向,飛馳而來。
沿路一道塵土飛揚,模糊了衆人視線。
“屬下救駕來遲,請太子殿下贖罪!”那隊伍剛到客棧外,為首者立即下馬跪在地上請罪。
而他們跪的,正是剛才衛無雙所救的那名身着青色織金長袍的楚七。
姜骅朗緩緩轉過身,看向跪在前方的人,“起來吧。”
華誼得令立馬起身,焦急地走到姜骅朗身邊,上下左右前後環視他了一番,“殿下,可有受傷?”
“沒有。”姜骅朗腦海中又浮現出那紅衣少女的身影,“華誼,京中可有哪戶人家女兒習武?”
華誼細細思考了會兒,“習武?好似隻有恪敏郡主。”
恪敏郡主的父親乃是陛下胞弟南安王,而她作為姜骅朗的堂妹,他自是能确定,那紅衣少女不是恪敏。
“算了,你們先将這外頭收拾了。”姜骅朗轉身朝屋内走去。
華誼立馬跟上他的步伐,“殿下,今日刺殺究竟是誰指派的?”
聞言,姜骅朗停下腳步,冷笑一聲,“是誰?還能是誰。”
姜骅朗推開客棧緊閉的大門,屋内的東西被剛剛的打鬥弄得七零八落的,許多桌椅都已被鋒利的刀劍損壞。
櫃台後堆放的酒缸被打碎幾個,酒液流淌在地面上,緻使空氣中彌漫着濃濃的酒香。
那些碎裂的木桌之下零零落落有幾個倒在血泊中的人,有他的随從,還有這客棧的掌櫃和小二。
看着混亂的屋内,華誼見姜骅朗似是準備繼續朝裡走去,上前勸住,“殿下,屋内太亂。您且在外面稍候片刻,待我等将裡面收拾幹淨,您再進來。”
“不用。”姜骅朗邁開腿一伸跨過面前倒下的木桌闆,朝廚房走去。
用力推開廚房搖搖欲墜的镂空雕花木門,走到被一旁倒下的木架遮住的竈台後,姜骅朗掀開有些刻意倒放的木架,“出來吧,已經安全了。”
聞言,跟在姜骅朗身後的華誼立馬上前,這才發現,兩個客棧的小二抱着一個正發抖的小女孩躲在角落之中。
三人的眼中的恐懼快要溢出,連束發的發帶也因身體的抖動微微顫動。
見來人是剛叫他們躲在廚房的少年,三人立馬卸下防備,跌坐在地,放聲大哭。
哭聲有些許刺耳,姜骅朗忍不住皺緊眉頭,蓦地他身下一僵,姜骅朗垂下眸子,是那小女孩緩緩走來将他抱住。
小女孩趴在他的身上放聲大哭,華誼見狀立馬上前想将那小女孩拉開,奈何他身着一身銀色盔甲,吓得那小女孩哭得愈發厲害。
姜骅朗無奈地将小女孩抱起,她立馬環住他的脖梗,埋在他的肩頭啜泣。
待姜骅朗抱着那小女孩走出客棧,她應是在剛才耗費了太多力氣,哭聲漸漸止住,變為了綿綿的呼吸聲。
“殿下!”一聲哀怨的聲音從客棧外急匆匆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