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無雙搖搖頭,“我也不知,但哥哥前些日子卻是是與我提過,如今前朝黨争日烈。若真如阿祯所言,那必定會如跳進火坑之中。”
春桃有些害怕,上前抓住衛無雙的手臂。
衛無雙擡頭就看見春桃緊張的神色,笑着拍拍她的手背,“你緊張什麼?這不是還沒有說要選你家姑娘麼?”
“大郎君怎麼還沒有回府?”春桃轉頭焦急地望向剛巧與院牆連在一起的晚霞,想要從中看見衛懷镕的身影。
“算了,”衛無雙倏的一下站起身,“咱們先去尋祖母。”
衛老夫人坐在屋中理着花草,遠遠瞧見衛無雙來了,笑着問道:“雙雙可是選好明日若穿衣物及佩戴的首飾了?”
衛無雙淺淺笑着,“選好了,左右衣裳不過兩三件合适的,沒什麼挑不過來的。”
“好,明日進宮雙雙行事一定得得體,切莫惹事,也千萬不要同他人說宮内的閑話,記着皇宮中什麼事都瞞不過陛下。”
“雙雙記下了,祖母放心,雙雙定不會給衛府帶來禍事。”衛無雙起身緩緩行了禮。
衛老夫人卻是仍舊放不下心來,“宮中禮儀雙雙可都知曉了?”
“祖母放心吧,在金陵之時外祖母就曾請了宮裡出去的嬷嬷教導雙雙禮儀規矩,雖還未曾用上,但雙雙記着呢,祖母且放寬心。”
衛無雙走上前雙手搭在衛老夫人的手臂上寬慰她。
“嗯,”衛老夫人點點頭,“既然謝老夫人已請人教導你的禮儀規律,那我就可以放下心來了。今日你早些休息,明日得一早随你父親母親進宮去。”
衛無雙退後兩步,“知道了,那雙雙就不叨擾祖母,先回自己院子了。”
“去吧去吧,今夜吃些清淡飯菜,記着要沐浴焚香。”衛老夫人提醒着。
“雙雙記着了,祖母放心。”
瞧着衛無雙離去,衛老夫人仍舊放不下心來,在她看來,衛無雙這個孫女自小頑劣不堪,在自家裡也就算了,消息都傳不出去,但宮中卻不同。
稍有不慎,輕則影響了她自己的前程,重則連累整個衛家男子的官途抑或冒犯皇親招緻殺生之禍。
“老夫人寬心,夫人明日會一同跟着進宮呢,有夫人在姑娘身側看着她,定不會出錯的。”蘇嬷嬷見衛老夫人緊張的模樣,上前安慰道。
衛老夫人長歎一聲,“柳氏雖眼界淺了些,但到底是大家族出來的女兒家,禮儀規矩這些我倒是挺放心的。”
“算了,咱們在這緊張也無用,去吩咐一聲,晚點用膳,我有點疲了。”
衛老夫人靠着軟枕,杵着腦袋,緩緩閉上眼睛。
*
姜骅朗坐在書房中,看了許久的奏折都未能靜下心來,眼前時不時便有一片衣裙晃悠着。
“趙然。”姜骅朗長歎一聲,放下手中奏折。
趙然推開房門走進房中,“殿下。”
“昌靜縣如何了?”
“屬下已查到何氏的身份并未有何可疑,嚴律生幼時與何氏一家乃是鄰居,何氏考中後便去何氏家中提了親。”
姜骅朗随意轉着手中的奏折,“魏氏呢?”
“魏氏的父親曾是曹懷仁的先生,魏氏父親去世後,曹懷仁娶了成為孤女的魏氏。兩人感情甚笃,魏氏也是昌靜縣出了名的賢妻。”
兩人的身世普通,這樣瞧着也并未有何異常。
姜骅朗細細想着趙然所言,“嶺山莊的消息傳回來了嗎?”
“陳斯并未有任何消息傳來,可要屬下去催促一二?”
姜骅朗擡擡手,“不用,讓他們仔細查着,不可漏過一絲細節。這明面上咱們的人都已撤出昌靜縣,他們并定會伺機而動。”
“咱們隻用守株待兔即可。”姜骅朗彎起唇角,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冷笑着。
姜骅朗纖長的手指緩緩敲着桌面,“瑞王府那邊如何了?”
“屬下已将榮娘送了進去,咱們的人傳來消息,瑞王很是喜愛榮娘,日日都讓榮娘近前伺候。”
姜骅朗冷笑一聲,“好一個美人入懷,叫她小心着些,别露了馬腳。”
“殿下放心吧,榮娘自小便在嶺山莊中長大,是他們中性子最沉穩的那個。”
“對了殿下,”趙然環視一圈,而後朝姜骅朗走近幾步,“屬下查出了東宮近日多了三雙眼睛,殿下要如何處置他們?”
姜骅朗倏地睜開眼睛,神色冷淡,眉頭染上愠色,“誰派來的?”
“靖國公府與常相。”
姜骅朗皺緊眉頭,“還有一人呢?”
趙然頓了片刻,“屬下并不确定他究竟是誰派來的,但屬下曾跟蹤到他與昭城公主府的人交談。”
“昭城?”姜骅朗挑挑眉,而後冷笑一聲,“昭城竟也将手伸進孤的東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