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愛之人正被自己背在背上,但此刻姜骅朗沒有任何心思去想些别的東西。
雨越下越大,盡管樹林茂密替他們擋住了大多數的雨點,但雨水蓄積在樹葉、樹幹處,也不斷往下低落着水滴。
姜骅朗背着衛無雙朝密林深處跑了許久,額頭的汗液早已與雨滴混合在一起。
灰暗的天空,遮天蔽日的樹林幽靜且無人煙。
不知走了多久,姜骅朗覺着實在沒有力氣,才漸漸停下腳步。
好在前方有一處應是周邊村裡獵戶搭設能避雨或休息的簡易草棚。
姜骅朗将衛無雙輕輕放在草團上,靠着立柱。
就着昏暗的日光,他忽然發現,衛無雙雙頰通紅,眉頭緊鎖,似是十分難受,正哼唧着。
姜骅朗伸出手撫上衛無雙的額頭,才發現她渾身滾燙。
“為什麼會如此?”姜骅朗查看衛無雙全身上下,但也僅發現手臂上的一處傷口。
“衛娘子,衛娘子!”姜骅朗輕聲呼喚着,輕搖她的胳膊。
但此刻衛無雙對于姜骅朗的呼喚,毫無反應。
姜骅朗見狀拾起草棚下所有尚幹枯的木棍,加上地上的枯草,燒出一個小火堆以取暖。
摸着衛無雙身上有些濕潤的衣裳,姜骅朗猶豫片刻,不知是否該替她脫下外衣。
姜骅朗瞧着衛無雙泛着難受的模樣,又摸着她的外衣,終是深吸口氣,解開她腰間系帶。
褪去火紅的外衣,衛無雙全身隻餘一件白色裡衣。
此刻姜骅朗的耳尖開始泛紅,不知是被火烤的,還是因為什麼。
姜骅朗環抱着衛無雙,讓她靠在自己懷中。
盡管隔着衣衫,他仍能感覺到她此刻身體的熱度。
姜骅朗有些焦急地望向周圍,期待援軍的到來。
可惜,雨水充沛,林中樹木密集,濃霧漸起,擋住了視線,除了眼前的幾棵高大樹木,他什麼也看不見。
好一陣過後,衛無雙似是好了許多,開始不斷扭動腰肢。
姜骅朗垂眸,附在衛無雙耳畔,低聲喚道:“衛娘子。”
可衛無雙仍舊毫無反應。
于是姜骅朗撐着衛無雙的胳膊,将她扶正了些,仔細觀察着她的神色,“衛娘子?”
衛無雙終是聽見了聲音,緩緩蘇醒過來。
隻是她臉頰的紅暈仍舊沒有退卻,身體依舊滾燙。
見衛無雙虛弱地睜開眼,姜骅朗立馬解釋道:“衛娘子,你應是發燒了,路上雨水打濕了你的外衣,在下擔心你受寒,便自作主張替你脫下外衣,用火堆烘烤。”
“若衛娘子介意此事,在下,”姜骅朗垂下眸子,沉思片刻,又鼓足勇氣,但又帶着些小心翼翼地擡眸望向衛無雙,“在下也可……”
大雨傾盆,雨滴滴落在草棚木梁上的聲音在此僻靜的密林中尤為明顯。
木棍與枯草在因火焰的燃燒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夾雜着雨聲和遠處的雷鳴,讓人覺着格外安靜與放松。
不過此刻的姜骅朗卻不這麼想。
因為他的話還未說完,衛無雙便倏地湊近,傾身吻上他的唇。
很明顯,衛無雙也從未經曆過情-愛,柔軟的嘴唇直直地撞上姜骅朗的唇角。
猝不及防的親吻,姜骅朗心尖猶如被閃電擊中,腦中傳來一陣轟鳴聲。
嘴唇破皮,血液流進口腔,腥味瞬間充斥在姜骅朗大腦中。
但此刻的姜骅朗四肢僵硬,呆愣在原地,連呼吸都未曾記起。
直至滾燙的掌心觸碰到他冰涼的胸口時,姜骅朗才猛然回神,慌忙将衛無雙拉開。
看着她迷離的眼神,绯紅的臉頰,姜骅朗這才反應過來她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中了迷香。
但三人一路同行,為何單單隻有衛無雙中迷香?
還不等姜骅朗細細思考,衛無雙的唇瓣又湊近姜骅朗耳垂。
姜骅朗眼神慌亂,呼吸急促,強壓下心底欲望,扯過一旁的系帶,拴住衛無雙的手腕而後将人緊緊摟在懷中。
美人在懷,單薄裡衣裹身絲毫掩蓋不住懷中人曼妙的身材。
胸腔内狂跳的心髒和懷中人滾燙的體溫皆在告訴他,觸碰是真,親吻是真,情愫也是真。
姜骅朗垂眸望向懷中仍在不停扭動之人的容顔,纖長的睫毛,翹挺的鼻梁,因用力親吻而微微紅腫的嘴唇。
他忍不住彎起唇角,眸中寫盡纏綿之意,環繞在她腰間的手也緩緩收緊,似要将懷中少女融入自己體内般珍惜。
任時間流逝,姜骅朗從未松開緊抱衛無雙的手,直至火堆燃盡,雨聲漸弱,他才将衛無雙緩緩放倒躺在草團上。
取下晾在火堆旁烘烤的衣物輕輕蓋在她身上,看着她恬靜的睡顔,姜骅朗内心感到從未有過的平靜,似有一根終日緊繃的琴弦終于松下勁來。
“殿下!”
“堂兄!”
援軍的聲音終于從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