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骅朗疾馳回到東宮之中,一路匆忙,行至一處,兩邊皆是行禮的侍女與内侍,往常他還會擺手回應,今日卻隻給他們留下一片衣角。
來不及等候在書房外的内侍替他打開房門,姜骅朗砰的一聲推開房門,吩咐一旁内侍召來趙然。
“殿下。”沒過多久,趙然便快速來到書房之中。
“他們是哪來的?那些兵器又是從哪來的?”姜骅朗捏緊拳頭,用力垂向桌面,發出巨大響聲。
兵器向來管理嚴格,今日忽然出現這般數量巨大又制作工藝精湛的,更是聞所未聞。
姜骅朗此時眸中盛滿怒火,臉色陰沉可怕,掌心泛白,周身散發着強大的氣壓,壓向屋中衆人。
滿腔怒意,此刻已經忍至極點。
行安極少見到姜骅朗此般失态的模樣,但又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不敢貿然上前勸說。
“殿下恕罪,那群殺手除了為首兩人逃脫,其餘皆服毒自盡,他們身上無任何印記與圖騰。至于那弩箭,屬下未能看出,但屬下已将其送去了嶺山莊,很快便會有消息的。”
姜骅朗沉默不語,隻緩緩轉身,雙手撐在桌面,額角青筋暴起,“他們何時到的西山?又是從何而來?為何他們都伏擊在山神廟中你們卻毫不知情?”
“殿下恕罪。”趙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行安聽着屋中人對話對原因猜出些許,瞧着屋中情況行安及時端着一盞涼茶走進安撫姜骅朗情緒。
“殿下莫要生氣,西山地形複雜,又多密林,且人煙稀少,極易隐藏行蹤。”
聽得行安一言,姜骅朗終是恢複些理智,漸息怒火,為了隐藏身份,是已今日僅帶了趙然在身邊。
但他為了保護自己,除了進到山神廟時,也從未離開自己一寸,自己都不知道,何況他呢。
姜骅朗閉上眼眸,胸口仍劇烈起伏,而後用力揮揮衣袖,轉身坐回桌後椅子上,眉間仍是剪不斷的怒意。
行安見狀立馬眼神示意趙然先離開。
“殿下用茶。”行安看着姜骅朗雙手撐着額角愁容不展的模樣,自知此時不應打擾他,于是将涼茶防至姜骅朗手邊後便欲推出書房。
“等等,”姜骅朗擡起眼眸,語氣稍稍放緩“你待會兒去南安王府,見到衛娘子醒了回來告訴孤。”
行安應聲退出書房,小心翼翼地将房門掩上。
【怪不得殿下如此生氣,原來是因為衛小娘子受傷了。】
行安心中如是想着。
*
夜幕降臨,彎月破開厚重的烏雲,降臨人世。
南安王府廂房内,春桃仍然守在衛無雙身邊,連眼神也未曾離開分毫。
“春桃姐姐,來吃飯吧,我們替你守着衛娘子。”一小侍女端着飯菜走進房中,見春桃未有反應,上前輕拍她肩膀。
春桃這才猛然反應過來,回眸笑着搖搖頭,“多謝,我就在着守着我家姑娘。”
侍女見狀也不知如何再勸,隻得退至一旁,候在房中。
夜晚涼風陣陣,拍打在花窗上,從細縫中竄出,發出可怕的嗚咽聲。
夜色漸深,屋中侍女蹲坐一旁開始打盹,唯有春桃仍然寸步不離守在床旁。
有蟲落于窗台,發出刺耳的蟲鳴,引得衛無雙眉尖輕蹙,而後緩緩睜開眼眸。
雖然房中光線昏暗,唯有遠處留有一盞燭火,但衛無雙明亮的眼眸如同夜晚的繁星,叫春桃迅速發現。
“姑娘!”
一旁打盹的侍女聽見春桃聲音,立馬驚醒,瞧見床上少女睜着眼眸立即開門喊着,“衛娘子,衛娘子醒了!”
春桃紅着眼眶将衛無雙扶起倚靠在靠背上,“姑娘,你可吓死了我。”
衛無雙虛弱地眨着眼睛,聲音有些沙啞,“我怎麼了?”
“郡主說,那殺手刀上淬了毒,劃傷了姑娘胳膊,但幸好中毒不深,所以姑娘僅是暈過去了。”
“淬了毒?”衛無雙皺緊眉頭“可知是什麼毒?”
風聲呼嘯,拍打窗框。
春桃搖搖頭,替衛無雙斟上一盞茶,“鄭大夫說是春風醉,郡主說此事還在查,擔心打草驚蛇,便讓我們來了王府。”
“衛娘子,鄭大夫來了。”門外有一侍女通傳着。
聞言,春桃起身替衛無雙放下床幔。
知曉衛無雙醒來,侍女跑去通知鄭琪駿,本已入睡的鄭琪駿急忙帶着藥箱趕來,不敢耽擱片刻。
“衛小娘子放心,此毒已解,不過近兩日可能會受其影響容易感到疲累。”鄭琪駿收好藥箱。
“雙雙!”姜繼瑜披着披風風風火火地跨進房門,“阿駿,雙雙如何了?”
“郡主放心,衛娘子已無大礙。”姜繼瑜長舒口氣,這才放下心來,坐到衛無雙身側。
“你們都下去吧。”姜繼瑜拉着衛無雙的手,環視屋内的侍從。
見着屋内已無下人,姜繼瑜神情忽變,雙手握緊衛無雙的手,“雙雙有一事,我須得告訴你。”
“怎麼了?”衛無雙并不知曉姜繼瑜要告訴他什麼,仍舊面帶微笑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