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洞底,夜明珠熒光所及之處,洞壁除了凹凹凸凸的小坑口,并無特别之處。柳岄引着她繼續往前,他們的目的是經由此洞穿越水牆,他們需泅到此洞的盡頭,往上找到那頭的洞口,出洞查看身處水牆之内還是水牆之外,是以他們得加快速度了。
長風玄邊随着柳岄向前,邊東張西望,左瞧右看。蓦然間柳岄被長風玄猛地一拽,不由心頭一顫,回頭看她,她瞪圓雙眸,手拍拍他胳膊,然後指向右上方,柳岄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也不禁一怔,那是什麼東西?
長風玄拉着他便想泅遊過去,柳岄用力将她拽回來,瞪她一眼,示意她别亂來,可長風玄是什麼性子,她認準的事除了死,否則什麼都阻擋不了她的行動。柳岄既沒興趣上前查看,她不強求,在他手心寫下“等”字後,欲獨自前去看看那奇怪的玩意兒,她委實太好奇了!
柳岄無奈,在她抽手時斜睨她一眼,拉着她朝那東西靠近,那東西在眼前逐漸放大,裡頭是一條似魚非魚的生物,說似魚是因為它有魚頭魚尾巴魚鳍,說它非魚是因為魚嘴上方有兩條長尺餘的須,魚鰓稍後處有如翅膀樣的東西,魚鱗泛七彩霓光,一層透明物質包裹着魚的周身,晶瑩剔透如琉璃,魚在其中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要遊走,總而言之,這東西超凡脫俗,無與倫比,讓長風玄愛不釋手。
長風玄一雙眼眸粘在上頭,雖然柳岄也覺得這東西确實很美,但不妨礙他覺得這東西邪氣,他也說不上為何,看這玩意兒的第一眼,便覺得它陰森可怖,對這玩意兒别說喜愛了,不厭惡已是極限。這丫頭的眼神是怎麼回事?看上這玩意兒了?非帶走不可了?
柳岄二話不說一手捂上長風玄的雙眸,一手摟住她腰身,禁锢着她繼續向前,長風玄一不情二不願拼命掙紮,柳岄匆匆在她臉上寫下“時辰”兩字,長風玄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柳岄寫的是什麼,她蔫巴了,垂頭喪氣地随着柳岄泅遊,連掙紮都忘了。
柳岄看了她一眼,再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心中是既好氣又好笑,說她小孩兒心性吧,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要什麼就要什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說她顧全大局吧,身體才養好便随同探洞,盡量保全所有人,指不定她以為所謂的“第三理論”能唬過所有人,這些小把戲,柳岄自诩都是他玩剩下的。此時不情不願舍棄心心念念的怪玩意,渾身上下散發着萬念俱灰的氣息,整個人蔫蔫的仍堅持繼續探洞,簡直是矛盾共同體的典範,這丫頭實在太好玩了!想到這裡他手中的力度不自覺加重幾分。
餘下的進程一切順利,一直到了洞的另一頭,再沒發現奇奇怪怪的東西,柳岄稍稍安心,若是再遇上幾個怪玩意,長風玄每個都看得目不轉睛,挪不動腳,嗯,此處應當說泅不動水,這趟怕是大路上載蔥——白費功夫了。
柳岄握了握長風玄手腕,看她回視自己,才伸手朝上示意将要出另一個洞口了,長風玄點點頭。兩人一同上浮,上浮比下潛速度快上許多,藉着夜明珠的熒光,他們很快抵達洞口,說是洞口,最長處還不足一尺,長風玄尚能勉強通過,柳岄要想出去就太強人所難了。
想來是因長風玄上回踩塌了另一頭的洞頂,湖水瞬間大量灌入,猛然沖擊下,将這頭洞頂的薄弱部分沖垮了,才形成這窄小的洞口以及另一頭狹長的洞口。
長風玄用比劃外加寫字示意她先出去,再設法幫柳岄出去,柳岄即刻反對,他不同意分開行動,且不确定洞外是水牆内還是水牆外,若在水牆外,會否有不怕死的水怪靠近也不得而知,若長風玄不小心被困水牆又如何是好?總結就是:不行!
長風玄叉腰蹙眉緊盯柳岄,直盯得柳岄心頭發毛,這丫頭兇悍起來可真要命!他被盯得無可奈何,心裡卻是恨得牙癢癢的,隻得默許。
長風玄出洞前柳岄在她手心鄭重寫下“别走遠”,長風玄也難得沒與他犟,回以鄭重點頭。
在柳岄的協助下,長風玄順利爬出洞口,沒錯,是“爬出”,若是沒有柳岄從旁協助,長風玄怕是會卡在洞口,好死不死,卡的還是臀部,真是丢死人了!還好是腦袋先出去,柳岄沒瞧見她漲得通紅宛如煮熟蝦子般的臉。
長風玄越想越怄氣,暗想索性不幫柳岄出洞了,就讓他在洞内好生呆着,看到他就惱火!
想歸想,長風玄還是老老實實在附近尋找可以擴大洞口的東西,例如石頭、木棍、刀劍、鋤頭、斧頭、錘子……夢想是該有的,萬一找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