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梨感覺渾身上下的血都涼透了。
她整個臉隻覺得特别麻,要走不走的腿一時間也跟黏在地上似得,想走也走不了,想回頭也動不了。
正當她想要直接跑掉時,後面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皇上,今日怎麼有閑心微服私訪?”
付梨一下就聽出來了,是林錦程的聲音。
蘇承恩聞言,果然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趁着這個空隙,千春蘭對她使了個眼色,付梨立刻明白,也顧不上其他的,兩條腿往死裡跑,趕在蘇承恩回頭前,她終于離開了這條巷子。
眼見時辰也快到了,付梨心系着芙蓉苑,腳步一刻都不敢停,終于趕在太陽落山前,回到了芙蓉苑。
但好巧不巧,付梨從後院跳下來的時候,底下原本被她拿來減小動靜的衣衫不知何時已經被拿走了,她一時間沒能壓好腳步聲,吸引了前院侍女們的注意。
付梨估摸着,自己來不及趕回屋内了,隻好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等前院的侍女們趕來,就看見付梨正悠閑地坐在後院的亭子内賞花。
侍女們有些驚訝,岚風看到她坐在亭子内,心中也有些詫異,卻還是畢恭畢敬地開口道:“小主,您是什麼時候來後院的亭内的?”
付梨盡量忽視一直狂跳的心髒,面色如常道:“不久前。”
岚風按下心中的詫異,她仍然心系着剛剛的動靜,猶豫着開口道:“小主剛剛可聽見後院有什麼動靜?”
付梨假意思考,顯得自己不那麼可疑後開口道:“未曾聽聞有何動靜。”
她說完這句話後,岚風先是表現出了疑惑,随後眼神便變得銳利,“來人,快去查看小主的裡屋。”
付梨聽完她的話,呼吸似乎都停了一下,才連忙開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一開口,底下那些侍女都不敢輕舉妄動了,岚風着急地開口道:“小主,我們剛剛聽到後院傳來了動靜,擔心有人趁機溜入了小主的屋内。”
“我一直坐在這裡,并沒有看見什麼可疑的人,你的意思是說我瞎了嗎,還是我聾了?”
她這話一說,把岚風吓得馬上跪了下去,付梨見她這樣,有些不自在地皺起了眉頭。
“小主,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求小主饒命啊!”
趁着岚風跪地求饒的時候,付梨和屋内的翟瑾對上了眼睛。
見狀,她連忙将岚風扶了起來,裝作無奈地開口道:“那便就進去看一下吧,我也知道你是為我好。”
岚風自是欣喜,連忙護着付梨,一群人就朝着她的屋内走去。
等前面一個侍女鼓起勇氣推開了屋子的門,屋内卻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隻有翟瑾翟瑾一個人端坐在那裡。
岚風仍舊不放心,擔憂地走到了付梨的身邊,小聲開口道:“小主,要不您檢查一下屋内的貴重東西吧。”
付梨知道她要是不查,對方是不會安心離開的,但她又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貴重物品,就隻好裝模做樣的翻箱倒櫃一下。
就當她在翻找最後一個窗邊的櫃子時,她無意地看了一眼窗邊的盆栽,這不看還好,一看就吓了一跳,昨日她燒掉信紙,将灰燼倒進了這個盆栽中,為何現在已經一點痕迹都看不見了。
付梨裝作若無其事,見她回來,翟瑾也适時離開。
等到翟瑾走遠後,她連忙轉頭,開口問道:“岚風,這個盆栽有清理過嗎?”
“回小主,沒有。”
付梨的心一下揪緊了。
現在隻剩下一種可能,那就是被翟瑾清理了,或是拿走了。
她突然想不起來,昨日那張紙條是否有燒幹淨。
們打發走後,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想了起來。
翟瑾是怎麼注意到這些灰燼的?又為什麼要動這些?她有沒有看到紙條上的内容?
這些問題萦繞在付梨的腦内,一時間卻沒法解決,她不能直接去問翟瑾,這樣會将自己放在被動的位置上,她現在能做的隻能等,要麼等翟瑾做些什麼,要麼等她主動對自己做些什麼。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付梨一晚上都沒能睡好,翻來覆去都在想無頭案和翟瑾。
第二日一早,付梨就接到了千春蘭的飛鴿傳書。
紙條上寫的字很少,但内容卻很多。
總而言之,無頭案又發生了。
第二具無頭屍體被發現在了長亭街,這個街道,距離安平街也才三條路。
也就是說,兇手還在這附近遊蕩,可能就是路上擦肩而過的某個人,也可能是做生意的,在路上若無其事地擺着小攤。
這消息一傳出,這附近的百姓們都擔驚受怕得不敢出門,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無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