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便到了刑部。
在林錦程的掩護下,兩人就這樣走進了停屍房。
正如林錦程所說,被害者已經隻剩下一張皮囊。
為了保持證據,刑部的仵作沒有将屍體進行處理,白布一揭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便瞬間充斥着整個房間。
饒是付梨原先看過那麼多屍體,也是頭一回見到這麼惡心的。在看見屍體的一瞬間,便皺起了眉頭。
但她還是強忍着不适,靠近去看屍體。
在付梨看清傷口後,發現肚子上有一個巨大的劃痕,想來這就是取出内髒的手法。
但其實,裡面并不是全部内髒都沒有,仔細看一下,還是有一些内髒殘餘的。
并且更加奇怪的是,屍體連上一些五官,例如耳朵和眼睛也不見了。
偏偏五官也沒有全部挖走。
付梨皺着眉頭,這樣子,更像是一種儀式。
至于另外一個不見的屍體,可能也與這個儀式有着某種關聯。
她将自己的猜測告知給了林錦程,可對方顯然對這些儀式知之甚少,付梨卻依稀想起,似乎有某種儀式,是需要人的耳目和髒腑的,但是她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在付梨思索期間,外頭卻傳來了聲音,“皇上駕到。”
兩人心下一寒,但都反應迅速,付梨連忙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而林錦程則是連忙出去迎接。
蘇承恩這突然的到來,把兩人打了個措手不及,林錦程為了讓付梨多一點時間藏好,在外頭也是想方設法攔住他。
原以為蘇承恩是來問這樁案子相關的事情,沒想到他第一句開口竟是道:“聽說林大人近一個月,身邊經常帶着一個濃妝豔抹的青樓女子,最近還聽手下人說,你現在都不怎麼帶她出門了,我這不是來瞧瞧,人在裡頭不?”
林錦程沒想到這件事情過了将近一月有餘,蘇承恩才突然特意提起。
他剛想開口打個馬虎眼,說自己已經不喜歡,将人送走了,沒想到下一秒,付梨的聲音就在他身後響起。
“拜見皇上。”
林錦程冷不丁聽到她的聲音,吓得冷汗都冒了起來,視線跟着蘇承恩一同向身後望去。
之間付梨不知何時竟已經畫上了平時同他一起出宮的妝,也不知道是用什麼畫的。
但他現在已經來不及想這些了,見付梨出來,他到嘴邊的話連忙轉了個彎,開口道:“這位就是。”
林錦程面上還是同之前一樣,雖對皇帝帶着應有的态度,但吊兒郎當的氣質也還在。
蘇承恩一直仔細盯着付梨的臉,就在兩人以為他要認出來時,沒想到他便笑了起來,開口道:“真是個妙人兒,要是不畫這麼濃的妝就好了。”
付梨假意害羞,低着頭沒回答,林錦程便開口道:“害,這不是迎合我的喜好,我就喜歡這樣的。”
蘇承恩沒心思管他喜歡什麼樣的,也不知道他腦子在想什麼,真的隻是來看一眼,然後便就離開了。
見蘇承恩現在像個火藥筒一樣,不知道下一刻炮火會落在哪裡,付梨也不敢耽擱,蘇承恩前腳一走,後腳付梨便匆匆趕回了芙蓉苑。
好在蘇承恩不知是不是擔心她這兒還有殘留的病菌,總而言之,沒有來芙蓉苑,付梨也是松了口氣。
她将口袋裡的胭脂水粉拿了出來,好在她早有準備,就是怕突然來一個認識她的人。
可她還沒歇上兩口,皇帝便派人來了芙蓉苑。
“祭祀典禮将于後日上午開始,芙妃準備好。”
後日就要舉辦祭祀典禮了,這蘇承恩還跑去刑部一趟,偏偏還離得那間停屍房如此近,也不怕招來晦氣。
但一聽說皇帝要辦祭祀典禮了,宮裡頭的大臣嫔妃不着急,反倒是外頭的百姓吵吵鬧鬧,開始着急起來了。
第二日,千春蘭的鴿子便停在了付梨的窗沿邊。
原以為是千春蘭想同她講一下新案子的進展,沒想到信中内容與新案子無關,而是與祭祀典禮有關。
不知為何,宮中要舉辦祭祀典禮的消息一傳出,外頭的百姓就開始有些躁動,後我派人打聽到,原來是這幾日的案子,結合上這個祭祀典禮,竟是與一個采生的民間風俗有關。
千春蘭沒有在信中詳細提到這個采生風俗具體是什麼,因為付梨知道。
昨日付梨一直想不起來的民俗就是這個。
采生,全名其實是采生折割。
這個民俗,一開始其實是與治病有關,将人殺害後肢解屍體,采集其生魂,用以祭奠鬼神,而後來不知為何,變成了祭祀祈福的物件。
這個風俗已經很久沒人用了,因為再先前大概四位皇帝,将這個殘忍的民俗明令禁止。
但是一結合最近的案子和宮中的祭祀,大家都不約而同地聯系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