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梨一時間沒能理解。
束承嗣看出她的疑惑,開口解釋道:“他想證明自己不是無能的皇帝,所以這幾次案子,他沒派出刑部,也沒讓大理寺去查,而是選擇自己謀劃後将兇手揭出,這樣就顯得他是個明君。”
說完這段話,束承嗣便冷哼了一聲,“他還妄想用自己的雷霆手段讓百姓安生點,殊不知,皇帝之位,向來都是人心向背。”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現在他決定挑起這件懸案,就說明他覺得自己有能力,将背後的人處理掉,借此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束承嗣年紀畢竟大了,帶着些氣憤說完這些話後,便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我知道,你來找我,目的便是想為你母親翻案,若是你需要我,我随時可以幫你,這也算我這把老骨頭,最後一件未了的心事。”
等到付梨準備走的時候,束承嗣還是開口囑咐道:“你可要考慮好了,這懸案要是想翻案,就必須要同皇帝作對。”
付梨從來沒有在為她母親翻案這件事上猶豫過,她不會退縮,隻會将翻案路上的絆腳石一步步磨平。
包括皇帝。
見她眼神堅定,束承嗣也不再說什麼,隻擺擺手,讓她快些走。
束承嗣沒問她是什麼身份,但相比能查到他身份的,應該也不是一般人,付梨現在在調查這件事,也許會引起皇帝的注意,所以束承嗣不想讓她在這裡待那麼久。
今日的調查,雖然沒能查出母親當年去鄰國的原因,但能得到一位老臣的幫助,也不算沒有收獲。
思來想去,若是真的想為母親翻案,最終還是要将這個皇帝推翻。
而這條路上,幫助他們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付梨回到宮後,她先是去刑部和林錦程說了這件事,又寫了飛鴿傳書,飛到了大理寺通知千春蘭。
按照他們這個速度應該很快就能調查完所有的老臣,隻希望在這期間不要再發生任何事故了。
但過了一個月,兩人除了拉攏了一些老臣以外,并沒有收獲任何有用的信息。
關于秦愉婉的信息,似乎都記錄在那份卷宗上了。
兩人一時間又走進了死胡同。
付梨卻有了個主意。
她想派人潛到蘇承恩的身邊,或許,皇宮内會有詳細的,關于秦愉婉當年事情的詳細東西。
林錦程在人選上犯了難,但付梨心中卻有了一個人選。
翟瑾。
付梨原本想第二日去找岚風,但是第二天一早,皇後就派人來,讓付梨去她的寝宮,說是有事要宣布。
聽到是宣布事情,付梨就安心了一些,她還不習慣自己獨自一人面對後宮的嫔妃們。
皇後特地将請安的時間往前提了一日,就是為了宣布這件事情,想來事情很重要。
嫔妃們在經曆那日後,也大概能猜到,這事情估計和皇帝有關,都來得勤快。
“下周,将有一個花宴,按照慣例,嫔妃們需要摘下後宮中最漂亮的花,做成花籃獻給皇上。”
換做是以前,每個嫔妃都會很積極。但現在每個嫔妃都對皇帝懷有恐懼。
但該做的還是要做,在皇後宣布完回府後,翟瑾便先去采花了。
付梨猜到翟瑾不怎麼會做手工,估計晚些就會帶着花來芙蓉苑,便也就不着急。
果然,約莫晚膳時辰,翟瑾就來了。
付梨見她帶着一籃子花來,便知道,翟瑾又要拜托自己了。
好在這次自己也有事情要拜托她。
兩人用過晚膳後,翟瑾便賴着不走,自從她有了在這住下的先例後,便時不時來這裡纏着付梨,住了好幾次。
付梨見她這個架勢,估計今晚也是不走的,便屏退了衆人。
見翟瑾一臉期待的将花籃推到面前,付梨無奈,伸出手接過,便開始編織。
屋内一時間靜默安然。
兩人已經習慣了這種氛圍,便也不覺得有什麼,翟瑾依舊是看着她做着手工。
這次的花籃不比花燈那般簡單,付梨編到了入睡的點都還沒能編出一半,翟瑾見她眼皮子都睜不開了,連忙勸阻,兩人便躺上了床。
這次,是付梨率先開口。
“你還記得嗎?你第一次來我這睡下,問我的問題。”
翟瑾沒想到她會主動提出,有些詫異之餘又有些期待,這表明,付梨已經信任她了。